“合着说他一天不来，你就得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直到他来为止？我还怎么给他时间？我给他的时间还少吗？嫁他快十年了，他给你什么了？城里的房没你一间，地没你一拢。你们两口子辛苦工作，就这十万块钱存款，还叫他那死鬼爹全糟完了。他母亲说一句不孝，你连个能睡觉的地方都没了，臭不要脸的一家人，你醒醒吧！”

摔门而走的声音震的两层楼有了回声。

秦笑笑捂着脸哭了，在大姐转身而去时，她就哭了。她不是只会笑，在她无所谓的外表下，心碎成了玻璃渣。

她对孙志伟一直抱着期望。

他们谈恋爱那时，秦笑笑青春正貌，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追求她的男孩不少，可她偏选了条件一般，老老实实的孙志伟，她那时的思想是，有钱男人容易变坏，这辈子就图孙志伟人好。

近十年来，孙志伟一直开小货车当司机，一个月五千块钱，紧紧缩缩过日子，可看着儿子孙小泯健康长大，她就知足，从不奢求孙志伟长出息。哪怕跟公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受尽刁难，可只要孙志伟给她买一把爱吃的羊肉串哄哄，抱怨就能化为乌有。

她还会自己劝自己说，很多女人吃不上丈夫买的羊肉串。

矛盾的加深是在年初。今年9月1号，孙小泯要上小学一年级了，秦笑笑一心想让儿子去城里读书。她跟孙志伟说，现在二手房便宜了，咱们手里有十万，再跟你爸妈借个三五万，我跟我大姐借个三五万，咱们也买上一套房，带着孩子出去住得了，上学上班都方便。

孙志伟摇头说，不行，首付不能借。不然以后还贷款是个大问题。秦笑笑一听有道理，又开始盘算起更破旧的老破小。

最后锁定的目标是一套20年房龄，90个平方不带电梯的筒子楼。单价5000一平，90平算下来是45万，首付两成是9万，刚好满足孙志伟说的，首付在十万之内。

秦笑笑买房，一不看环境，二不看潜力，三不看物业，四不看新旧。她只要孩子上学方便，有一个属于自己和老公孩子的住所，就这么简单。

他们存的那十万块钱，有五万是孙志伟存下的。另外的五万，是她这几年在饭店当服务员挣的，她知道家里条件紧，刚生宝宝出了月子就去打工了，每一分都是辛苦钱。

她心心念念想付了首付，可公公一病，打乱了她全部计划。

她不是不想掏钱救公公，只是那十万块钱是她生活的全部希望，是她的光，如今光灭了，她跟孙志伟的生活也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