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羽叹了口气，其实她刚刚那句话说完，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如今了尘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她深呼吸一口，平静了内心的烦躁后，才对了尘说∶“抱歉，我刚刚语气不好……你来树林做什么？”

了尘对苻羽态度的转变有些诧异，这让他对刚刚自己的语气产生了些许内疚。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我，我是来小解的。”

“嗯。”苻羽转过身，背对着他。

了尘瞧她的模样是要守着自己，以防再次发生刚刚被蛇袭击的事。可是……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吧？

了尘耳根红得发烫，他微微张口，想要提出让苻羽离开，又觉得这样好像拂了她的好意。纠结再三，终于是把话说了出来∶“你要不先回去吧？”

苻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下一秒又想明白了。

她待在这附近，是防止再有什么来袭击他，只是没想到了尘会是这么害羞……咳，这也是正常的吧？真的是，她在想什么呢？

苻羽挠了挠头，随后从腰际扯下一把匕首，扔给了了尘。

“给你防身。”苻羽如是说到。

了尘没有接下匕首，任由匕首摔落到地面上，这倒是让苻羽很是不解。

“没必要。”了尘说，“何况你刚刚不应该杀死它的。”

“哈？”苻羽人傻了，“你在说什么呢？”

了尘看向被匕首固定在树干上已经死去的蛇，又说道：“你把它赶跑就是了。”

苻羽无语了：“就刚刚的那个情况，它已经威胁到你的安全了吧？要么你死，要么它死……很正常啊？”

了尘摇头，说：“说是这么说，但是你完全可以只用内力把它推开而不是……”

“啊？所以呢？”苻羽有些不耐烦，“不杀都杀了，你还想怎么样？”

了尘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我只是想，你下次不要……赶尽杀绝。”

听到了尘的话，苻羽不禁冷笑出声。

赶尽杀绝？这本来就是要么它死要么他死的关系，就如同在战场上……提着利刃抵在敌人的脖子旁，压倒性的优势就应该果断收割。

什么家庭什么上有老母亲，这能抵消敌人杀了自己的兄弟吗？什么毫无抵抗之力，这能抵消那毒蛇原本想要杀他的心么？

莫须有的仁慈。

真是个没有经历风雨的天真和尚。

“我就是这样的人。”苻羽冷冷地瞥了了尘一眼，让了尘不禁打了个寒颤，“你要是想善良，那就善良吧，不要把你的善良硬是套在我身上。”说罢，苻羽便不再搭理了尘，而是径直地去收回固定蛇的匕首，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了尘语塞，他看着那条没有匕首固定而落到地面的蛇，脑子里一团浆糊。

“我只是想你改变！”了尘冲着苻羽的背影大喊。看着苻羽的背影，了尘莫名其妙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暗红色影子在苻羽周围，那种绝望，那种杀戮……滔天的压抑感朝了尘袭来，可再眨眼，又不见了。

了尘只觉自己心惊肉跳。他望着苻羽的背影，一直望着，直至再也看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