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他好像找到了更加感兴趣的。
那封信在他的指尖滑落,迅速凋零,就这么被弃置不管。
他很随意,很,喜新厌旧。
五条悟背对着我,弓腰的姿势让他后背那个滑稽的大口子被撑开,露出里面白的刺眼的皮肤。
我礼貌的移开视线,不去关注他裸露的部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下午了,从接回甚尔到现在,过去了四个小时。
给甚尔那一针可是强效,但我都没信心能让他安安稳稳的睡够五个小时。
如果他醒来看不到我怎么办?
如果他醒来要出来找我,赶上从武道馆回家的伏黑惠,又该怎么办?
前者,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甚尔联系孔时雨,知道我身边有个五条悟,两人一触即发,又打得昏天黑地。
后者,我怕伏黑惠问他爸情况,而甚尔毫不犹豫的告诉自己的儿子,他身为一个父亲的英姿。
两种假想都很可怕啊。
收好手机,走到五条悟身边想要加快进度直接宣布答案,却发现男孩,真的变“小孩”了。
他坐在地上,眉头浅浅的蹙着,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是看到什么了吗?
低头看了一眼掉落的信,一行行扫视,都很平平无奇,包括最后一行。
父母的关心,写在信里,那么短,那么统一。好像生怕多写一个字,都让他们倍感羞耻。
我在很多信上,见过那句话。
从战国战乱纷飞时,到现代,最近和惠去买书。
我不解男孩究竟是被哪一句触动,但持续的如此低落,实在太不适合他了。
他不该是迷路的小孩。
我的某种私心,希望他一直清醒。清醒的长大,清醒的成为摇旗反抗的第一人,然后用那双眼睛清清楚楚的看透一切阴谋诡计。
出声将他从回忆的迷宫里扯出来,他的迷茫是连绵的慢性病。
昏昏沉沉的男孩别说继续查看线索了,他连我的名字都咬的含糊不清,一副大梦不醒的样子。
干脆的把最后公布给他,抽出那张纸的时候,就有一点难得的后悔。
但是我急,急着回家,急着远离高专这帮麻烦精,急着拥抱安抚我的父亲,温言将一切的误会细致解释给我的弟弟听。
所以就算五条悟愤怒的不着边际,我也没有阻拦。
想着,等他气完,我就能退场了。
但没想到,男孩愤怒的有点过头了。
他冲上去对地上的紫马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在他身上,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烧的越来越旺,越来越逼近火山喷发。
轰鸣爆破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甚至都懵了。
实在是他出手太猝不及防了,仿佛像路遇骂人者,下一秒就抽刀砍死对方一样。
墙面被轰开了一个大洞,外面的残阳照进来,一地让人心惊肉跳的血色。
粉尘四起又散开,在我看到案发现场前,先传入我耳朵的,是五条悟的声音。
他问我,“可以杀他吗?”
这一刻,我觉得,没有比他问这句话,还要糟糕的情况了。
真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