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国张了张嘴，但却也没能说出什么。

闫梵希也不指望张望国回话，继续道：“或许在你看来确实有些残忍，但在那个有着明确阶级制度的时代，主人家打杀发卖几个犯了错的奴仆都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人命如草芥，尤其还是一些即将处以死刑的犯人，那就更不值一提了。

我没疯到随便在大街上抓人活祭，没去抓那些拥有特殊命格，特殊体质，活祭效果更好的人，而是用死刑犯，在我看来，已经很仁慈了。

至于后果……我当然很清楚。”

说到后面，闫梵希倏地抬眸，直直看向张望国，此时闫梵希的眼神中空洞且幽暗，似是在回想什么。

活祭一百零八人，用禁术同时收走他们的性命，让他们阳寿未尽便提前死去，这无异于是在搅乱他人命数，欠下本不该有的命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闫梵希使用禁术，欠下命债，后果便是偿还命债。

哪怕那一百零八人都是恶人，哪怕那些人在不久的将来迟早都会死去。

百世轮回，偿还命债。

这便是天道给予闫梵希的惩罚，也是闫梵希没能遵守承诺，尽早回到安净秋的原因。

既然闫梵希为救本该魂飞魄散的所爱之人一人而不惜使用禁术，活祭百人，那便罚她在偿还完命债前，不得想起自己的爱人。

想到这里，闫梵希就不由苦笑一声。

天道无情，公平至极。

闫梵希搅乱命数，夺了那一百零八人的命数，那便让她每一世都活不过及笄之年。

一百零八人平白遭了生不如死的‘活祭’之苦，天道便惩罚闫梵希的心爱之人，这场禁术的‘因’，这场禁术的受益者。

天道让安净秋无法顺利修复魂魄，同时饱受无尽孤寂等待的苦，以及相思之苦。

安净秋受罚，痛不欲生的将会是闫梵希。

这便是天道的‘公平’。

思及此处，闫梵希顿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心魔’。

看来，安净秋所承受的禁术代价不仅仅只有魂魄修复这一样，应该还有‘心魔’。

饱受‘心魔’折磨，是天道给安净秋的惩罚，也是给她的惩罚。

想明白一切后，闫梵希唇角不由泛出苦涩，但却没有半分后悔。

如果让闫梵希重新选择，她仍旧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使用禁术救安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