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被设想中的恐怖局面深深震惊了。
屋内众人更是冷汗直冒。
皆不能平静。
许久,刘备缓缓道:“军师,真乃策谋深长之士也!”
本以为下邳策对,乃是军师多年考察,统筹大局的结果。
今日方知,这位年纪轻轻的寒门士子,竟有如此毒辣的眼光。
出使冀州两月有余,只凭一句吕布入徐州的口信,便能见微知著。
天下局势,真如反掌观纹一般。
关羽更是佩服。其速来傲而不慢下,司空南年纪太轻,因下邳策对,勉强承认司空南而已。
今日一番辩论,才真正心悦诚服。
司空南施礼道:“主公谬赞。”
然而刘备仍有迟疑:“只是,投奔刘表,岂不受他人钳制?”
闻言,屋内众人重新打起精神,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徐州危险,但好歹是自己的,但去荆州便是寄人篱下。还能有什么作为?
司马南却是松了口气。
心中发笑,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
退路的问题是解决众人疑虑的重中之重。
在看得见的悲剧和看不清的未来前。
人通常会选择前者。
那么,为了给众人在黑暗中,照出一束光,就只好从巨人肩膀,挑一些成果出来了。
司空南笑道:“非也,刘景升正需要主公。”
“嗯?愿闻其详”
众人皆噤声,听司空南娓娓道来
“刘表人称八骏,单骑入荆州。虚名无实,非英雄也,我早晚……咳咳,早晚要帮他脱离门阀的钳制。”
曹老板的词太顺了,一不小心,差点溜出来。
司空南言及刘表,却是丝毫不掩饰讥讽之色,道:“刘景升入荆州时,没有自己的班底。所
为单骑入荆州……更多是因为,呵呵,因为世家捧他,而营造的虚名罢了”
“各位可知,我此次出行河北,在袁绍处,有何体悟?”
说到这里,司空南卖了个关子。
“哎呀,急死人了,俺老张最烦这么说话了,军师,你就别逗俺了!”
一旁的张飞,简直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而众人却是哈哈哈大笑,刘备道:“翼德,军师说话岂有无用之言,你只管听着便好。”
司空南却是笑道:“三将军说得对。此事正是由你说起才好。”
张飞却是不解:“我?我虽然是涿郡人,却并不熟悉袁绍啊?”
司空南道:“假若你要打杀那吕布,主公与关将军不许,你将如何?”
张飞道:“那我便不去了!”
司空南道:“假若关将军要打杀吕布,主公不同意,你又将如何?”
张飞果断道:“当然是和二哥打他丫的去啊,这还用说!”
张飞挥舞着拳头,憨直的模样,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这也是张飞的魅力,他永远对恶人有最朴素的厌恶。
噗!屋内人皆掩面忍笑。
张飞见众人发笑,面子有点挂不住,悻悻道:“笑什么笑!俺当然知道军师是举个例子,方才是玩笑而已。”
“军师,俺明白。俺只当不关吕布的事,那我便不知道是谁有理。这样,我便帮大哥好了,
大哥最有学问!”
司空南点点头,道:“没错。这才是议事决断的正途。可是袁绍处,却是一个人说往右,必有一个人说往左。无论谁有道理。
最后,劝袁绍击曹操的事,便不了了之了。”
闻言,屋内人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刘备道:“其人不能同心,故事有所不成也!”
司空南道:“主公所言极是!,而那刘表处,则是更甚!蔡氏、蒯氏、傅氏乃是荆州本地豪族,他们不愿意办的事,刘表便办不了!他们才是荆州真正的主人!”
“因此,刘表急需引入外部势力,帮他破局,但这个外部势力必须可靠。如鸠占鹊巢的袁绍,便绝不在其考虑之内。”
“而恰巧,主公信义著于四海,又兼有宗室之亲。只要主公去信一封,刘景升必远接高迎,请主公入荆州。”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只不过有些出入,刘表收留刘备。
一来是为了抵御北方的军事威胁。
二来就是为了制衡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