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丽莎将手搁置在方向盘上,指尖百无聊赖地打着节拍。
她看见戴妮娜从那辆黑色的车子里走下,注视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学校的大门之内。
她若有所思地转动着右手的那枚粉色钻石,宋济之送给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她手边的一个不起眼的抽屉中的那颗钻石。
平白无故,只觉得手指很累。她不清楚为什么那么多女人执着于钻石、眼泪与拥抱。毫无用处,在她追名逐利的这一生里,这些东西是最廉价不过的了。
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一个略厚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满满一摞关于戴妮娜与宋济之的照片。
不能光让宋济之这家伙调查她,她暗自思忖,她也要抓住他的把柄。
现在,正是时候。
把那枚钻戒拿出来,戴在自己手指上,她摊开五指,静静欣赏。
是时候装一下所谓的未婚妻去关心一下自己的未来丈夫了。
从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到劳伦斯的俄狄浦斯情结,从E.E.cumings的扭曲的美国梦,一直联系到菲茨杰拉德的黄金女郎。
仿佛是黄粱一梦,从生到死,从希望到毁灭,从青春年华走入低迷的暮年。
可那诗是怎样说的。
不要温柔的走进那良夜。
接来雪白试卷,只顾写,黑色的油性笔在纸张上刷刷作答。
文学和写作都是高贵的营生,并不是它们真的高贵,也并非它们能给你带来金钱。
因为从事这类行业意味着未来的职业规划受限,很多时候,无法成为社会需要的人才意味着无法养活自己。
读书,看起来,是最无用的。
戴妮娜深以为然。
这些东西没法带给她幸福温暖的生活,以及填饱肚饿的面包与牛奶。
她曾一直害怕这些。所以读书与生活都煎熬,如履薄冰,这是一种可怕的感觉,因为在这条路上不论你如何努力,结果都是看得到的。
可是,她只会这个。
想象与做梦,在虚构的故事里真情流露。因为外面的世界太痛苦,因为痛苦所以抽离。又因为抽离而继续痛苦,真实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好看的。
她放下笔。
那又如何。
她清楚的记得那雪白文件上白纸黑字所标明的财产的重量。
她有的是时间去做梦、享受与遗忘。不关心伧俗人生,高居在云层之上。做一个梦永远也不要醒来。当个豌豆公主,住在童话里,便是全部。
她露出笑容。
外面的世界怎么变化又如何,她如今不需要再担心了。
任何、一切,都不需要担心。
她提前半小时交卷,为了照顾挂科同学,题量与题型都不难,大部分人都是在这个时间交卷,她卡点卡的不错,交完卷浑身轻松走出考场。
戴妮娜打开手机,看到群聊里秦思雨发来的消息公告。
“别忘了今年最后一顿聚餐。”
“宿舍每人都要参加,拒不出席的拖出去砍了。”
@戴妮娜
我说你。
戴妮娜被逗笑。
她回复。
“刀下留人。”
“我一定到。”
秦思雨答复。
“就你戴妮娜最讨人嫌,每次聚会,必定缺席。”
戴妮娜:我认错不行吗?今晚我请。
秦思雨:(坏笑)我已找到冤大头结账,你们只管带嘴。
杜小娟问
“有谁要来?”
秦思雨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