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进来!”
警卫立刻为德内尔打开门,作为回报,德内尔冲他略一脱帽,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那名士兵便更加昂首挺胸地带上了门。
两位上将同德内尔简单问候过后,艾森豪威尔便开了口:“有什么事吗,让?”
“有事,重要但不紧急,咱们先把这会开完吧。”
“成吧,刚才到哪了?”
艾森豪威尔看向了拉姆齐,拉姆齐回答:“说到北大西洋上空易产生强低气压区了。”
“是这里,斯塔克上校,拜托你直接说结论吧,我对这些气象学名词掌握程度实在太低。”
顺着艾森豪威尔的目光,德内尔看向斯塔克上校,他立刻就看出了这个上校并非职业军人,只是出于方便而被英国军方授予了军衔的学者。
在斯塔克的身后,还有另一位中校等待报告,从相貌和气质上看,此人大概是个意大利学者。意大利反法西斯志士为盟军服务本不算稀奇,特别是在盟军已经解放了整个意大利半岛南部的局势下。
只是有一点令德内尔不解,当他看向这个学者时,这个学者竟对他不假颜色,翻着白眼,完全无视了德内尔的眼神问候。
如此情况着实令在场的将军们感到诧异,他们互相交流着眼神,直到正在汇报的斯塔克上校不满地清了清嗓子。
艾森豪威尔回过神,朝着斯塔克笑笑:“所以,您认为六月上旬大西洋的海况仍然会十分糟糕?”
“目前作此判断还为时尚早。”斯塔克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只能确定六月上旬大西洋海况变化莫测。”
艾森豪威尔无奈地和拉姆齐对视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放下茶杯后,这位总司令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您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斯塔克平静地回答:“我不能罔顾事实,向您提交不符合现实情况的报告。”
“好吧。”艾森豪威尔苦笑了一声,“里昂中校呢?如果6月5日不能登陆,下一个最佳时机在什么时候?”
这位中校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意大利口音:“下一次天文学上的最佳时机是7月9日,潮汐将与日出同步。”
“太晚了。”德内尔下意识地评论,结果却换来了一个白眼。
“戴泽南少将的看法完全正确,每多等一秒,德军的防御都会更加完善。”
见艾森豪威尔发了话,里昂中校才作出回应:“如果军情紧迫,6月13日也并非不能接受——那天日出会比潮汐早四十分钟左右。”
“我们会为此多付出至少两千人的代价。”拉姆齐嘀咕道。
德内尔叹了口气:“但要等到7月份,这个数字翻番都不止。”
“可以,感谢二位的努力。”艾森豪威尔显然是有了成算,他礼貌地将两位披军装的学者打发走,然后对拉姆齐和德内尔说道,“我看登陆还是越早越好,宁可条件差些,也不能再多拖一个月。”
“完全同意。”“说得对,艾克。”
见三人迅速达成共识,艾森豪威尔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德内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德内尔直入主题,“美国方面到底是如何看待戴高乐将军的?我丑话说在前头,能全面领导国内抵抗组织的,除了戴高乐不会有第二个人。要是你们不承认戴高乐,就等着看左右翼游击队内讧吧。”
艾森豪威尔挠了挠头:“我也不多说废话了,让,你说的这些我非常赞同,我也愿意同戴高乐将军合作,但是选择和哪个法国政治家合作并不在我的职权之内。我非常尊重戴高乐将军和拥护他的抵抗战士,我可以作出这样的承诺,在我职权范围内,我会尽量为你们行方便。”
德内尔听出了艾森豪威尔的言外之意:美国政府承不承认戴高乐他管不了,但他作为盟军总司令,不会阻止戴高乐主义者接管法国解放区,而作为交换,他要求法国所有抵抗组织全力配合霸王行动。
从这里就能看出政治家和将领的挂念分歧了,政治家可以去谋划攫取更大的政治利益,但将军们却清楚:战场打不赢,一切等于零。
艾森豪威尔本就是一个守信的人,这个承诺又有英国海军上将拉姆齐的见证,可以说是非常够意思了。德内尔对此十分满意,他向艾森豪威尔点头致意,后者也报以微笑。
“我再向你提一个私人建议。”艾森豪威尔又说道,“你应该让戴高乐将军接受我国国务卿的邀请。”
“我会向夏尔转达的。”德内尔回答,“但最终还要他自己决定。”
问题已经解决,德内尔便和两人到军官食堂共进午餐。期间,他推辞了艾森豪威尔发出的共同视察大红一师的邀请,声称自己打算立刻返回英军第3师的驻地——那里有一个由十四名成员组成的英国空军联络组正等着他。
艾森豪威尔便收回了邀请:“那我就不挽留你了,免得让蒙蒂向我抱怨。”
用餐结束后,德内尔便前往洗手间洗手,不料正好撞上那个对他莫名有意见的意大利学者。出于礼貌,德内尔还是向他打了招呼。
这次那个意大利学者倒是回话了,只是内容却相当出乎他的意料:“您真是个无情的人,将军!”
“啊?”
德内尔的木讷令里昂中校勃然大怒,他不顾军营中的上下尊卑和军官的体面,直接扯住了德内尔的领带:“您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那么爱您的女士?!”
“哦!”德内尔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是撞上薇尔莉特的粉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