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齐刷刷的应答声,有些是出自真心,有些是被驯过后服从命令的表现。
“自我介绍一下。”宴今昔没多大情绪,“我也曾是你们其中一员,历经过无数次的厮杀,成了影七。
抬起头,直视我。”
一双双眼睛听令看过来。
她缓缓抬手,将面具取了下来。
纵横交错的疤痕,在压抑的环境中所带来的冲击无疑放大了数倍。
随即,宴今昔将手中面具一抛。
面具尚还在空中,就在瞬间化为了齑粉。
一道道抽气声响起,那些满是麻木的双眼终于有了别的情绪。
是震惊。
只有经历过厮杀的人才知道,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甩手,代表了什么。
这位影七的武功,是驯化他们的驯师所不能比的。
只强上些许的话,在比斗时才能体现。
强上一大截的话,小小的露一手就能看出差距来。
“所谓的驯师,已经被我杀了。所以,你们,想换个活法吗?”
宴今昔不担心无人应和。
有人不敢答,是早就经历过驯师类似的问询,老实回应说出心里话的人,都被单独叫出去,此后再也没回过石室。
还未经历过的孩子却想不到,黑暗从来不止一种,立马就有人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
一人开了头,哭声顿时此起彼伏,打破了沉重气氛,可压抑之感更重了。
从育慈院被带出来的孩子,都是失去了家,最后将那里当成家的人。
育慈院在外的名声不错,所以孩子进去后又不见,在外人看来,也都被安排了一个好的去处。
不是没有敏锐之人察觉到不对,可平头老百姓顾着自己活着就很费力,哪有心力去关注不相干的人?
而有能力做些什么的,大致知晓育慈院与皇家挂钩,同样不敢妄动。
对于在育慈院生活过的孩子,他们感受到了短暂的美好与温暖。
在养蛊场多待一日,就愈发想念在育慈院的生活。
宴今昔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
只是点了点头:“可以。”
哭泣的孩子破涕而笑,神色麻木的那一波,此时却觉得愈发难受,忍不住看向以为迎来新生的孩子。
想开口提醒,可他们本就自身难保,又哪有资格出言挽救别人?
宴今昔对这群孩子解释什么,只道:“想回家的站在左边,留下的去右边。”
果不其然,只有刚被带来没多久的孩子去了左边。
整个养蛊场两百多人,站在左边的,也才五六十。
宴今昔对着左边的孩子道:“随我来。”
左边孩子迫不及待的跟上,右边的孩子则满是绝望的看着他们。
终于,有几个年岁大些的也从右边站了出来。
穷极此生最大的勇气,干涩的对着宴今昔恳求:“驯师,我也想随他们一道。”
“那就一起吧。”宴今昔颔首,又看向右边,“还有人要一起吗?”
漠然的语气配着她那张夜叉般的脸,似是在问:还有人跟着一起去送死吗?
又有几人出列,抱着与其挣扎着求生还不一定会得到生机,还不如跟那些小傻子一起死了。
至少,他们年纪大些,在黄泉路上也能照应两分。
宴今昔很满意现下的情况。
想要回家的孩子,以她如今只有邵丘一个人手的情况下,是没办法一一送回的。
在黑影军的班底还没拉好前,这些孩子需要人照料着。
后出来的两拨人倒是可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