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水勉力将黏在谢尘缘身上的视线收回来。
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人。
猝不及防的看到那张满是疤痕的脸,程云水呼吸一滞,差点就没有绷住惊愕的表情。
听说是一回事,真正见到了才知,流言并没有夸大,这张脸,丑另说,当真是骇人至极!
允安郡王怎会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
程云水咬了咬唇,轻声道:“郡王可否屏退左右?”
“她是大师批命,本王命定的贵人,需时刻不离才能保本王长命百岁。”谢尘缘眸光淡淡的看向程云水,“程小姐却让本王将贵人屏退,可是见不得本王好?”
宴今昔:“……”
努力忍笑,这种时候笑出声来,有点不太礼貌。
程云水傻眼,心口像是哽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屈得她眼眶一瞬湿润,差点掉下眼泪来。
心中宛如皎月的心上人这般揣测她的用意,还当着一个下人的面,不单单是下了她的颜面,更是在告诉她,自己在他那里没有分毫特殊。
程云水很想问,郡王,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可儿时的交集对允安郡王来说着实算不上美好。
落水不是她故意的,也不是她让允安郡王跳下来救她,可受了恩情的是她,也因此允安郡王近乎失去所有。
换做是她,很难不迁怒。
“郡王息怒,臣女并无此意。”程云水落落大方的致歉,言道,“只是臣女要与郡王商谈之事,不好让第三人知晓。这位姑娘既是郡王的贵人,也算不得外人。”
她深吸一口气,直直看着谢尘缘:“臣女,是为了终身大事而来。”
宴今昔把自己当成是隐形人,降低了存在感,木桩子一样杵在谢尘缘身侧。
暗道,没做预知梦之前的女主还挺勇。
“咳咳。”谢尘缘神色恹恹,对此事半点不感兴趣,“你的终身大事,应与家中长辈商议,而非本王。”
“可是臣女心悦郡王殿下!”
程云水下意识看了一眼宴·木头桩子·今昔,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个聋子,羞赧不已的望着谢尘缘,“女儿家本应矜持,只是臣女不愿再等下去,也不想让郡王误会太傅府与不相干的人交好,便强忍着羞怯,主动上门。”
此刻的谢尘缘比宴今昔更像是木头桩子,像是眼睛坏掉了,瞧不见女主那诱人而不自知的神态。
“本王无意成婚。”
他眼角余光一直注视着宴今昔。
她说自己的病症好治,是否为真还需要验证。
真也好假也罢,他都未曾考虑过自己的婚事,更不可能与程云水有个什么。
“可是皇上、谢驸马那一家,不会在意你有没有成婚的意愿!”程云水既然来,就没打算在被拒了便就此离开,“郡王殿下如今年十八,在您……”
她顿住。
可不管是谢尘缘还是宴今昔,都明白她要说什么。
“他们定会让您娶妻生子。”程云水字字句句都为谢尘缘考虑,“殿下,与其被他们随意择一闺秀与您成婚,您不若选我。至少我真心恋慕殿下,与殿下一条心。”
谢尘缘被她这话逗笑了。
“本王曾救你一命,这许多年来,未见太傅府对本王有何帮助,此时倒是与本王一条心了。”
程云水明艳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殿、殿下记得我?”
她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