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牧羊女慢慢变得绯红的脸颊,很快就才出了她鼓起勇气来到这里的原因,饶有兴趣地转了转手中的细烟斗。
阿芙蕾打量着牧羊女。她大概和克里夫同龄,头发略呈红色,脸上有浅褐色的雀斑,身形如这个地区的大部分少女一样较为粗大。平心而论,她不算难看,甚至称得上是清秀的,身上有股单纯无知的率真劲。
她见牧羊女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笑道:“怎么了?你喜欢他?”
牧羊女双颊发烫地抬起头,她看着那个烟雾缭绕中的年轻女孩,轻轻应了一声。阿芙蕾吐了口烟,正要说话时想起了叩门声。她抬手锁上了通往巴黎的门,在她对面坐下。
“喏,克里夫等一下就要回来了,你在这里等一等?”
牧羊女赶忙摆手道:“不用了,谢谢……我们还不认识呢,他不知道我是谁。”
阿芙蕾若有所思地用指尖磕了磕斗身:“那,我把你的来访向他告知一下如何?吃点饼干吧,我想问你点事情。”说着她一扬手浮起一盘曲奇饼朝这里飘来,示意她尝一点。
牧羊女有些拘束地坐着,小口抿饼干上的一层奶油。
“哎,你喜欢那个小屁孩什么啊?”阿芙蕾也塞了一块饼到嘴里,口齿不清地问道。
牧羊女脸红得更厉害了,词不达意支支吾吾:“我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感觉他就像天神一样呢。去年他还帮我把一只掉进捕狼陷阱里的绵羊救了出来,我很感激他……”
阿芙蕾笑了,又准备给她添些温水。
“不,不用了,谢谢你,小姐。我要走了。”牧羊女慌张地站起身,欲言又止地忸怩着道:“请问……他是巫师吗?”
阿芙蕾愣了一下:“不,他从不研习巫术。”
牧羊女摁着门把回头胆怯地、脸上发红地瞄了阿芙蕾一眼。阿芙蕾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略微地感到了一丝浅薄得几乎不可知的嫉妒。
她明白小女孩的心思,说道:“放心吧,我会告诉他的。”
牧羊女连声道谢,这才开门离去了。阿芙蕾叹了口气,在窗户上连敲四下,打开通往巴黎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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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夫走进会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是那位姓氏高贵的沙俄将军夫人,她穿着件大氅,往沙发上一坐像整个人都陷进了名贵的貂皮堆中。
克里夫抱着摘下来的植物走上楼梯,阿芙蕾冲他做了个鬼脸。
她很快就用一个诅咒符打发走了将军夫人,这时克里夫正在书房整理采集到的植物,剪下根茎、枝干和花蕊。克里夫看见阿芙蕾走进来,就拍去了手上的花粉:“已经收拾好了。”
阿芙蕾应了声,兴致饶饶地盘腿在沙发上坐下来,道:“你见过采尔马特的一个牧羊姑娘吗?”
克里夫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在瑞士女巫是要被吊死的,你小心一点。”
“她刚才来找我们了,她说她喜欢你。”阿芙蕾说着开玩笑地将一个抱枕朝他掷去。
“不认识。”克里夫无甚兴趣地皱了皱眉头,淡漠地回答道。
“我还没有告诉你她长什么样子呢——”
“没兴趣。”
“她说你去年帮她救出了一只掉进陷阱里的绵羊——”
阿芙蕾故意促狭地拖长了声音,克里夫揉了揉她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说道:“不记得了,我不喜欢她。”
他顿了一下,笑着对阿芙蕾道:“我爱你。”
阿芙蕾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定然是在随口开玩笑。她懒洋洋地吸了口烟,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让烟草的气味在唇齿间打转。
“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