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衣年再次为自己添满一杯酒。
他面对左靔然,双手举杯:“左大人,不,左将军,这杯酒,我敬你。”
“多谢左将军多年来在苦暑之地守护我南境的百姓。”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左靔然觉得意外:“公子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衣年却摇头:“这杯酒是要敬的。我不是在替阿姊感谢你,而是替我自己。”
他说:“你知道的,在阿姊眼里,这万里山河……不,这万里山河之内的百姓,是最重要的。但在我眼里,阿姊是最重要的。”
他很认真,左靔然感受得到。
“你在感谢我,帮助你阿姐守护了边境百姓?”左靔然接过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林衣年也笑了,打趣她道:“原来你不算蠢。”
“我本来就不蠢,也不知是什么让你对我有了这种糟糕的印象。”
左靔然没再像之前一般拘谨,放松了不少,还能开玩笑。
林衣年哈哈笑出了声,若是周易安在的话,肯定要斥责他没有礼仪了。但是他不管,开心就是要笑的。
“左大人,今日不醉不归。”
左靔然执杯的手一颤,有些愕然:“公子不是说小酌么?”
林衣年听罢,瞪了她一眼:“我改主意了不行?”
说着,他伸手去碰酒壶,却在半途中被人握住了手腕。
林衣年被突如其来地触碰激得背脊一麻。
还来不及破口大骂,那触感又即刻消失了,随后传来的是一声杀猪般地惨叫。
左靔然眸光阴寒,单手将一个女人的胳膊死死往后掰。
这女人便是方才碰过林衣年手的人。她惨叫着,一张脸也是痛得扭曲。
“啊啊啊,你他娘的谁啊?给我放手!”女人一身酒气,估计是喝醉了,“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竟敢这么对我!”
左靔然手上的力气又多了几分。
“啊啊啊啊!”女人叫得更惨烈了。
林衣年怒视她,目光冰寒如霜,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去将她碎尸万段。
“不管你是谁,只要敢动他,我就不能放过你。”
左靔然一句冷冰冰的话,在林衣年听来却如同暖风。
他怔了怔,心底划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异样。
女人对左靔然的话嗤之以鼻:“呵,你不放过我?今晚本小姐就要他来给我陪酒,谁敢说不?”
林衣年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他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这人把他当什么?可以随意撩拨的随便男子么?
他紧握成拳的手愤怒得颤抖,若不是手中没有短刀,他早就上去将这女人捅死了。
左靔然眯了眯眼,眸中寒光一闪,手稍稍使劲,“咔嚓”一声,女人的手就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扭曲在后。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女人惨叫着。周围的人惊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左靔然轻轻松松掰断了她的手。
但她似乎还不肯罢休,上前一步,迎着女人惊颤的目光伸出了手。下一刻,女人的下巴被拧脱臼。
这下,女人再痛,也喊不出声了。
左靔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说了,你敢动他,我不放过你,你侮辱他,我也不放过你。”
“一样一样,我都得帮他讨回来。”
明明是那么冰冷的话语,为什么在林衣年听来,却那么……温暖呢?
他看着左靔然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心里有股暖流在翻涌,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在破芽而出,挠得他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