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的是,直到天色大亮,也不见有人来院子里放蛇。
大牛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骂骂咧咧地去睡觉了。
直睡到黄昏时分才醒来,吃饱喝足,精神抖擞,做好去面馆蹲守一夜的准备。
夏末的夜,小镇寂无人声。
大牛坐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望着天,天很高,风很大。
几个时辰过去,大牛在心里不断地咒骂:让你爹等这么久,抓住了,打一顿饱的,打得你亲爹都认不出来。
寅时始(4:00),夜与日的交替之际,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牛从恍惚中缓过神来,瞬间清醒。
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提着两个麻袋走来,一直走到院子围墙前,站好了,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人,这才转身从院子旁边的大树下,搬来一块石头,放在围墙根下。
中年男子踩在垫脚石上,伸长手使劲往上爬。
由于肚子大,又一手提着麻袋,行动着实不便,扑腾了好几下,一只手才勉强够到围墙顶。
大牛从角落站起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中年男子身后,静静地看着他努力往上爬。
中年男子好不容易两只手都够到围墙顶,两腿蜷起,像一只大青蛙挂在墙壁上。他全身都在用力,渐渐地,从围墙后探出半个脑袋。
眼看胜利在望,马上就可以坐到围墙顶上,中年男子的背部,突然被人打了一拳,蠕动的身体一颤,差点从围墙上掉下来。
“陈胖子,下来!”大牛粗声粗气地喊。
陈胖子吃力地转过头,往下看,围墙下,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为首的那个虎背熊腰。
怪不得孟氏仍像往常一样营业,原来找了人在这等着他。
不上不下地挂在围墙上,着实费劲,可要是下去,看这架式,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累的,陈胖子全身都在冒汗,风一吹,冷得他全身发抖。
“把他拖下来。”大牛扬了扬下巴。其他三个打手一拥而上,麻利地把陈胖子从围墙上扒拉下来。
大牛“啪”地一巴掌打在陈胖子的大脑袋上:“大晚上的,让你爹等这么久!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昨夜怎么不来?害你爹昨夜白等一场!”
大牛一面骂,一面打了好几下。
陈胖子双手抱着脑袋,已经晕得分不清方向。
大牛喝道:“把手拿开!”
陈胖子只得把手放下。
大牛又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问你话呢,说话!”
陈胖子哭丧着脸:“这蛇不好找,昨日问了好几个捕蛇的人,没买到,故而昨夜没来。让爷久等了。小的不是故意的。”
陈胖子手里原本拿着两个麻袋,挨了打,麻袋被扔在一边。
大牛问:“这里面是什么蛇?”
“一条眼镜蛇,一条腹蛇。”陈胖子嗫嚅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