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也劝外婆多住几日,极少有真心待他们、真心希望他们过得好的人,孟母便是其中一个。江启江枝见状,也都开口留人。
“都是好孩子。”孟母慈祥地笑,“见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已经在这住了十来日,再住下去,要被人嚼舌根了。”
次日辰时中(8:00),罗氏来接婆婆回去。
原本可以由孟元正下午收工时,顺道把孟母接回家。
罗氏仍记着上回孟氏来她家时的张狂样子,心有不甘。又听孟元正说,孟氏开面馆赚钱了。怪道脾气变大了,赚钱了的原故。
于是上门打探情况,看能不能沾沾光。
走进陈旧的老街,路上行人稀少,又一直走到老街尽头。罗氏一面走一面嘲笑,这么个破烂地方,能赚到几个铜板,怕不是孟元正哄她的。
正好可以奚落一番孟氏,看她下回还有脸在自己面前神气不。
一进院门,看见院子里三张桌子,坐满了食客。
孟氏进进出出地忙着招呼顾客;另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只顾低头收拾桌子、洗碗;江姜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煮面。
罗氏立即收起挂在脸上的不屑。
孟氏见了罗氏,只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便自顾自地忙着。
罗氏也不在意,自己去和坐在阳台前摇扇子的孟母说话。
罗氏兜着圈子,问孟母过得如何?
孟母笑眯眯地说,吃得好住得好一切都好。
罗氏朝孟氏的方向努努嘴,问是否每日的收入有二两银子?
昨夜入睡前,闺女叮嘱过,不能把家底透露给别人,包括她哥和嫂子。
孟母没好气地道:“秀梅赚多少银子,与你何干?你惦记着做甚?落难了没见你拉一把,见人家赚钱了,就来占好处!”
“您说的是什么话!我处心积虑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您儿子孙子。”罗氏当即顶嘴。
“你若是真想贴补家用,大可以去富户家做帮佣,或是接些针线活,还可以去卖鸡蛋、疏菜。许多妇人皆是这么过来的,也算是多个进项。”孟母道。
“您儿子是秀才,在财主家做账房。我好歹是秀才娘子,抛头露面的,丢您儿子的脸。”罗氏扬起下巴,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孟母摇摇头,深感多说无益。
当年孟父也是秀才,在私塾当夫子,赚的月银,不够供儿女读书学手艺。于是接些抄书、替人写信、写对联等活。
孟母也是秀才娘子,然而她与其他村妇一样种田种菜,养鸡喂猪。幸好秀才免田税且不用服徭役。
长子孟元正考童生试前,由相公亲自开蒙,教《幼学琼林》《千家诗》《三字经》等。之后为参加科举动考试,教写八股文和诗词文章。
老子教儿子,自然不需要交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