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闻言莞尔一笑:“那是自然。别的不说,这回若不是您伸出援手,不知会被欺压成什么样。以后得多多拜访里长才是。”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里长笑着道:“罗婆子私闯民宅盗窃,这种事情被我碰上,就不能当作没发生。谁让我是里长呢,总得为村民做主。
去把她从你们家拿的东西,全拿回来。”
罗婆子立即站在门口,不让人进去。她横眉瞪眼,歪嘴大骂:“小蹄子你要敢进来,看我不把你撕碎!凭什么说我家的东西,就是你的?”
又辱骂孟氏:“忘本的娼妇,你田土多,分点出来怎么了?还敢出宗族,给你脸了不是?你死了的丈夫,你那家公家婆的阴灵饶不了你!”
孟氏说不出粗俗的骂人话,气得脸发白,但也据理力争:“仗势欺人的人,强占别人的田地,打人、砸东西、抢财物,反倒骂被欺负的那个忘本。
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又怎会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这里。”
罗婆子的六个儿子,虽不会像罗婆子般耍泼骂人,但个个壮实,此刻一字排开站在门口,堵得死死的。
江姜知道古人看重誓约,他们认为神明、上天和祖宗,都能赏罚善恶。上回冯良星不承认与茶茶在树林私会,江姜就是用发誓的方式,逼他承认的。
于是江姜又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发誓句句属实。昨日申时(下午三点至五点),罗婆子见我们家没人,进屋盗窃,
趁机盗走锅碗瓢盆、布料、宣纸毛笔、桌椅矮凳等物品。罗婆子,你敢发誓说你没偷吗?”
罗婆子啐一口唾沫:“呸!我发你娘的誓。到我家了,就是我的。”
唉,跟这种不讲理的人,实在没法沟通,骂又骂不赢。但至少向围观的众人证明,罗婆子确实偷了她家的东西。
里长收起笑脸,神情越来越严肃:“罗婆子,叫你六个儿子闪开。你们犯了盗窃罪,难不成非得让我把你们几个送进衙门,打几十板子,坐几个月牢房?”
罗婆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我没偷。不能因着你是里长,就能冤枉我们。”
“是吗?”里长肃声道,“昨日申时,你和你的六个儿子,分别在哪里?在做什么?有人证吗?若是证明不了,就是疑犯。
衙门可不是你信口胡说的地方,且有的是各种各样的工具和手段取证。”
见罗婆子还在犹豫,里长大喝一声:“让开!”
大牛和他的几个兄弟,逼近罗婆子和她的六个儿子:“想动手?!”
以往欺负族人、村民,都是仗着人多。无论对方是一个,还是三个四个,他们都是六个一起上。每回发生冲突,即使受伤,也都是些小伤。
这回他们面对的是七个带着武器的职业打手,要是去了衙门,皮肉之苦更是在所难免。罗婆子连忙把儿子们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