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那声尖叫的主人正匍匐在走廊中央,身下鲜血淋漓,那些血液蜿蜒、渗透到木板里,她额头止不住地冒出血珠,一只手臂的骨头已暴露在空气里,暴露的皮肤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犬齿牙印,很是骇人。
兴许是伤势太重,她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宴会上的人纷纷走来,将她围得水泄不通。家主虽然蹙着眉,到底还是想在世家贵族前维系基本的体面,匆忙派仆人去叫医师。
“这是谁的女仆,怎么会来这里?”他肃声询问。
我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地凝望着这副诡异的场景:衣装华贵的人们汇聚于一堂,围在一具淌血的身体前,空气中时不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嘶气声。
“好可怜的孩子,”有胆子小的夫人甚至不忍地撇过头:“愿天/皇保佑她。”
……而那些若有若无的声音,我并不在意。
我仿佛回到了母亲高烧的那一夜,身体中的血液逐渐凝固。
我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幸子,最终,在离她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下。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直面血肉模糊的可怖场景,也许是亲密之人呼吸愈加微弱的惶恐感,这些交织在一起,铺天盖地地吞没我、啃噬我,以至于我忽略了周边的一切。
也包括,修治看向幸子的,愈来愈冷漠的眼神。
“医师来了!”
混乱中,我听到仆人的喊声响起。
有人撞过我的身体,我无措地偏过头,见到小岛医师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他行过礼后,在幸子身边蹲下,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去试探她的声息。
半晌,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家主……”
“十分抱歉,可是……”小岛医师头埋得更低:“这位小姐伤势太重,已然无力乏天了。”
一片静默。
“既然如此,英世,”家主张了张口,准备说些什么。
我突然起身,快步走到幸子旁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医师。
我冷冷地说:“走开。”
“小澪!你想做什么?!”人群中,母亲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