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欲望太明显了。”
老实说,彼时我听到这句话,只是以为他再次洞悉了我再度翻涌起来的“渴望从天而降拯救母亲”的欲望,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因为自那天之后,他便开始做出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比如说方才关于发簪一事的戏弄。
虽然只是直觉,但我深切地觉得这和他同我说的那句话有关联。
于是我不得不再次揣摩“欲望太明显”的意思,然而我始终都没有头绪。
…
“澪小姐。”幸子抱着修治送我的妆奁盒,有些紧张地出声呼唤我的名字,将我从过往的回忆里拉回现实。
已经入冬了,庭院里树木都几近枯萎,出来的时候外头正在下雪,于是我忍不住驻足观望了会儿。她委婉地说道:“再耽误的话,晚宴会迟到的。”
我看了看怀表,时针指到了四点。
呼出一口白雾,我回过神:“啊,那走吧。”
和服挑选的是色彩鲜亮的花鸟纹样,我坐在梳妆台前,拨动妆奁盒里放着的几支樱花式样的发簪。
我很喜欢樱花,修治看出来了。
我很讨厌鸟雀,修治也看出来了。
我有时候都怀疑,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会是透明人的样子,他太敏锐了,能轻易地洞察他人的喜好,轻易解构旁人的情绪,只要他想要,就能拨动打动所有人关于喜好或者憎恶的弦。
那样的聪慧敏锐、又如浸染在深渊一般厌倦着一切,让人忍不住地想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要换上修治少爷送您的发簪吗?”幸子注意到我长久注视着鸟雀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了。”
我合上木盒,水银镜照出琉璃外壳的全貌,繁复艳丽的色彩,像极了浓墨重彩的津岛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