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只是花盛妙警惕得生怕有寄鬼跟着她一起出来,等回到屋舍后,她连忙检查了一遍全身,确定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后,才又去找了虞师兄。
此时屋外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天色变黑,阴沉沉得像是透不进任何一点光亮的黑布,她敲了敲虞师兄的门,门内传来虞永晏一如往常般懒散的声音。
“师妹,怎么了?”
“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过了许久,花盛妙听到屋内响起如同粗糙鳞片沉重刮过地面的声音。
虞永晏打开了门,然而门内传来一股异常浓郁的血腥味道,他站在门边,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低头看着她,金色瞳眸却已经变成了竖眸,脸上还沾染着一点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找我有什么事?”
花盛妙没有犹豫,她将智鬼在石山里和她说过的所有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虞永晏漫不经心地听着,竖眸却变得更发尖锐:“所以呢?”
“所以,师兄,你有想告诉我的事情吗?”
黑夜之中,少女的眸光灼灼明亮,像是任何时候都不会熄灭的温暖火焰。
虞永晏有一瞬间看得出了神。
好想挖……
然而在察觉到自己生出的这个念头的时刻,他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盛妙略微退开了几步,没有过多逼迫虞师兄,她认真看着虞永晏道。
“我想说,师兄如果想去哪里,想做些什么事,其实都不必告诉我。”
“我们是师兄妹,其实不需要时常见面,我只要知道师兄能够平安无事就好了。”
“如果师兄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我就先走了。”
在转过身的时候,花盛妙已经生出了想要一个人离开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虞师兄的失控症状为什么迟迟不好,可她觉得这其中少不了“大师兄”从门里出现的功劳,如果虞师兄不肯说出他的想法,在没找到能控制住“大师兄”的方法前,她觉得,说不定她一个人先行离开,对师兄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当然,在离开前,她一定要从智鬼口中挖出全部的关于门的情报。
“等等!”
虞永晏突然叫住她,如同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迹象的毒蛇,他的冰冷金眸变得格外危险。
“你想做什么?”
少女一脸无辜地对上他的目光:“我要回房间修炼了,师兄也想要和我一起修炼吗?”
这股沉默似乎维持了许久,虞永晏终于打开了他房间的门。
“进来。”
看了一眼没动作的少女,虞永晏冷漠道:“不是要一起修炼吗?”
花盛妙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奇妙,她本来只是心血来潮地过来找虞师兄说几句话,结果她发现,呆在虞师兄身边修炼,就和当时在嵇师兄身边修炼一样,原本稀薄的灵气变得格外浓郁,有种温泉泡澡的快乐感觉。
不过半个时辰,她就完成了原本应该一夜做到的疏通经脉任务。
只是当她睁开眼,看得虞师兄手上捏着的如同一团烂泥般,破烂却会活动的血肉时,她的呼吸还是下意识地窒息了一瞬。
她以后可能真的会对睁眼这一简单的行动,产生浓厚的心理阴影。
花盛妙小心翼翼问道:“师兄,你在做什么?”
虞永晏面无表情道:“捏我的人身。”
花盛妙胆战心惊地看了她身边的大师兄一眼,幸好大师兄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她身上,没有对虞永晏的行为表露出任何想要付诸实践的兴趣。
“师兄,这些肉……是从哪里来的?”
到底谁教他这么捏人的?
虞永晏甩了甩他突兀的从尾端断了一截的长尾,漫不经心道。
“那块地方烂得太多了,直接捏碎了,长得还好点。”
花盛妙看着虞永晏还在淌血的长尾截面,有些怀疑虞师兄的神经系统和自己应该不是一套的。
“师兄,你……不疼吗?”
虞永晏坐在窗边,雨丝飘落进来,他的面容沉在一片阴影,唇角讥诮般地微微一扯。
“什么是疼?没有人教过我。”
“我有意识的时候,是在海底。”
虞永晏提及他的过往,冷漠得如同说着局外人的故事。
“他们本来想杀了我,因为我的尾巴不像鲛人,还是从镜门里爬出来的。但是那时候的我太小,他们一心软,还是收留了我。”
什么?虞师兄是从镜门里出来的?
但花盛妙的注意力又很快被虞永晏接下来的话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