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五章(1 / 2)[清朝]“格格”有礼首页

胤禛的手指微动时,温凉也同样站在床榻边, 眼见着他慢慢开始恢复, 他心中稍安。

胤禛前两日的情况太过糟糕了些, 就连老御医等人也是日夜不停地守着雍亲王,生怕眼睛一眨的功夫,这情况又加重几分。

系统。】

胤禛的身体并无大碍了,旁人的事情便可以开始清算。

温凉站起身来, 慢慢地走到窗前。窗外阳光明媚, 姹紫嫣红,连庭院墙角处都洒落着微光, 满满都是温暖的日头。

宿主。】

系统许是感觉到温凉的情绪,又或者是此前的事迹让系统对温凉的战绩很是了解。此刻系统并没有按照此前的步骤来装死。

系统的任务及惩罚, 都是抱有目的。然你语焉不详, 话语含糊, 与前一个系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温凉嘴唇未启,那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出现,戳中了系统。

此前的系统真不应该选中宿主。】系统道, 您似乎从一开始便对系统异常排斥。】

生死有命,本便不该牵扯进来。】

温凉漠然言道,他原本的身体并没有健康问题, 又有温和的情况在,哪怕系统用任务目标来强求,也是作恶。

……系统已经治愈了温和的病情。】

温凉的指尖在腿侧上轻敲两下,他的任务并没有完成才是。

系统是依据各个宿主完成的任务指标进行升级, 宿主完成任务越多,系统便能更快获得资格,因而前任系统才会由此压迫。】

温凉挑眉,如此便能够肆意要求旁人去做任务了?

温凉宿主智谋过人,前任系统选中也有此原因。然他违反规则,把不曾遭遇危害的人拉入系统中,检查出来后,提前治疗温和便是对宿主的赔偿。】

证据。】

温凉默然言道,没有证据,他如何能相信系统上下嘴皮一句话的功夫,便认定他说的都是实话?

系统不语,悄然地在温凉脑海中播放了一则画面,半晌后,温凉的视线才回复了清澈。

那的确是温和。

温凉抿唇,他许久不曾见到她那温和的模样了。当初他们的名字并没有起错,一个温凉,性格冷淡。一个温和,性格开朗

惩罚又是如何?】温凉道。

世界万千,然不离其本。】系统冷静地说道,最完美的结局是宿主协助任务人物登基,而后消失离开,然宿主的存在左右着结局。】

胤禛若能娶妻生子,一世安顺,自然也是完美结局了。然……温凉想起胤禛的心思,沉默不语。

你以为我喜欢他。】

温凉意识到这点,他回忆着这些时日的感觉,他的确与胤禛很是亲近,甚至有些时候打破了界限。

然温凉并没有太多触动。

梁河的话的确造成了些许影响,来此间后温凉与胤禛的接触也放肆了些。

然这便是喜爱?

温凉蹙眉。

这是宿主的事情。】系统避而不答,温凉眨了眨眼,你还是不曾告知我,这惩罚为何?是不能说,还是根本就没想到?】

系统骤然沉默。

你等自称系统,合该是没有任何情感才是,然不论是你还是前任,便是再如何伪装都有情绪的问题,若真是系统萌发智慧,也不该是如此模样。】

温凉在屋内来回对踱步,窗外阳光明媚,本该是很好的风景,然行事匆匆的侍从都无人有心思去关注此事。

系统定要我过来,合该是有着胤禛的关系。】温凉下了定论,我和他有什么牵扯?】

这牵扯不是指温凉和胤禛如今的关系,而是更深层次的,独属于系统才能看到的东西。

系统此次行事太过匆忙,若非如此,温凉也窥不到其中诡异之处。

宿主与任务目标存在某种程度的链接。】

系统最终言道,便是不告诉温凉,按着他们透露出来的破绽,温凉也总能得到讯息。

温凉沉默半晌,终是把这一切都结合到了一起。

按照系统的说法,选中的宿主需要是出事故遭遇死亡之类的,然温凉被额外带来,眼下便以先行治疗温和的病情作为弥补。

系统并非真的是呆板木讷,实则身后仍有操控者。他们需要接触帝王,亦或者天命所归者,帮助他们继获取运道。这点仍有存疑,然也相差不远。

宿主便是执行的人选,按照系统此前的说法,温凉不会感染时疫,换而言之,作为宿主或许能有些特权,亦或者某种程度的主角光环?

他们不能在胤禛身上施为,为了确保胤禛一定能活下来,无论如何都需要温凉接近胤禛。

系统可以在要求范围内更改某些事实,然唯独只有关于胤禛的事情无法变动。

任务只不过是这个确保因素的前提,他们需要的不是温凉,而是任何一个可能辅佐胤禛的人。

只是被选中的人便是温凉罢了。

而那惩罚,也必定和胤禛有关。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东西,让系统三番两次避开不谈。

系统与温凉此后的对话依旧继续,系统坦白了能坦白的内容,许是这样的情况也曾出现过,如今不过是紧急预案被启动了。

……

温凉睁眼,望着胤禛半晌,而后默默站起身来往外面走,苏培盛轻声道,“先生,您该歇息了。”

这些时日温凉一直在胤禛床榻边守着,如今眉眼处含着倦怠,人也消瘦了些。哪怕苏培盛不知道温凉是如何日夜兼程从江南赶来,这些时日看着温凉,苏培盛心里也很是担忧。

王爷渐渐恢复,今晨总算在御医口中得到了个好消息,眨眼间要是温凉身体不适,那就难办了。

温凉眨了眨眼,推开那股席卷而来的困意,“无碍。”

系统送他来时,温凉或多或少猜测到与他有关。这也是温凉答应的原因,鞭长莫及,能早些赶到才知道情况如何。

只是有些魔幻罢了,既系统的说法是这般,温凉便不能轻易离开胤禛身侧。

他眉目淡淡,漆黑眼眸中闪着微光,“宫内知道某过来了?”

苏培盛道,“是的。”

前两日温凉来时,侍卫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可随着时间推移及雍王爷的情况渐渐好转,康熙帝必定会注意到温凉的出现。

认识温凉的人并不多,侍卫也只是按着往常的习惯把圆明园内的消息报备给康熙帝,温凉自然被囊括在内。

乾清宫。

康熙帝一脸冷漠地看着梁九功,带着种你有胆就再说一遍的态度阴恻恻地开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回事。”

梁九功小心翼翼地说道,“奴才得知,温先生已经回京,如今正在圆明园内。”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梁九功决定给自个来个快速通道。

康熙帝深呼吸,眨眼闭眼,伸手揉了揉鼻梁,“是哪个蠢货放他进去的?”话语里含着深深的无奈。

他当时下令除了雍正王府的腰牌,谁都不能派人过去,这话难道是……

“温凉回府了?”康熙帝眯起双眼,对此似乎有了猜测。

“以王爷对温先生的重视,应该也是早便送去的。”梁九功斟酌着语气说话,毕竟康熙看起来很是生气,要是突如其来发脾气便难以招架了。

这些时日康熙帝记挂雍亲王的情况,心情一直不大好。眼下又知道了温凉的文消息,自然是火上浇油。

康熙帝对温凉的宠爱也是实打实,要是此事一搭二进去,康熙帝必定震怒。

“那混小子……”康熙帝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在屋内来回踱步。

当日说不要回京的人是谁,眼下火速入京的人又是谁?他现在就想把人抓来当面踢一脚。

“那些人都干什么吃的!温凉入京的消息竟一点都没有传来。”康熙帝怒骂道。

万岁爷提起此事,倒让梁九功想起一事,连忙言道,“万岁爷,那江南来的密折刚刚送来。”

梁九功把这些折子整理归纳后一同放到了康熙帝的案头,若不是突如其来被温凉的消息所阻,眼下康熙帝已经看到奏章的内容了。

康熙帝皱着眉找到了那本密折,打开看了起来。半晌后忽而丢到桌面,“温凉走水路,经由商船过来,这样的消息等人入京了才传来,朕养着这些人吃白饭的?!”

这已经是康熙帝今日内气急的第二句了。

若是温凉在此,便知道那些人也很是冤枉。从系统插手后,温凉的行踪在外人眼里自然发生了变化。

旁人只会以为,温凉是在一月前便从江启程,日夜兼程地赶到京城。甫一入京便得知了雍亲王的消息,直接去王府取了腰牌进入圆明园。

康熙叹息,闭了闭眼,人都进去了,再拉出来也无济于事。温凉沉着,怕是早就想了前因后果这才主动入内,他强拉出来又有何用?

“朕让王府派去的人呢?”康熙帝又言。

梁九功战战兢兢,“许是先生过去了,就……”据他所知,王府那边是没派人去。

真正意义而言,温凉也算是王府的人,他去了,其他的人当然乐得不出头。

“许是许是,你嘴里就没一句落实的话。”康熙帝把手边的砚台丟回去,虽没砸中梁九功,也骇得他立刻跪下来。

若不是这两日传来的消息还算不错,雍亲王也逐渐在恢复,加上今日的事情,以着康熙帝如今的怒火想必不止如此。

“早晨传来的消息如何了?”康熙帝从原地站起身来,似乎是想不起来早上的情况了。

梁九功知道皇上只是心神不宁,因此才又开口问了一次。

“御医说,王爷的情况已经渐渐恢复,只要三日内能清醒,便无大碍了。”梁九功咽下最后心里的话,但凡是人都知道这些话,然而偏生是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要是三日内苏醒不了,那……

希望雍亲王没事,温先生也无碍吧。

梁九功深深在心里叹了口气,夺嫡的风云使得宫廷内气氛便很是压抑,再加上此事后,梁九功已经很多日没得见康熙帝笑颜了。

圆明园。

温凉打了个哈欠,疲倦地靠在床榻边,苏培盛拿给他解闷的书籍被他放在膝盖上,半睡半醒撑着下颚在发呆。

苏培盛小心地把那几扇洞开的窗户阖上,屋内的边边角角都用醋和酒擦过,虽苏培盛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何在,既然温凉吩咐下来,便也去办了。奇异的是,从这命令下达后,院落内地区再也没有人传染。

温凉早些年开的小作坊,这些年胤禛都一直让人在运转,随着时间的推移也的确是弄出了不少东西,上次还弄出了些爆破物,但是很有意思了。

当时温凉接到胤禛的信件后,着实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眼下最适宜的,仍是作坊里提纯出来的低配版酒精。

胤禛在东西弄出来后就给温凉送去两坛子,温凉用自个儿做过实验,勉强还是可以的。

眼下这屋内便是一直循环地用白醋酒精擦拭烫过,虽然麻烦,然而的确有好处。

无论其中有没有联系,苏培盛都不能再把这条命令当做儿戏。

温凉揉了揉眼,被苏培盛的动作所惊醒。他抬头看着窗外,意识到窗户被阖上后,又下意识看着床榻上的胤禛。

他的神色比起那日初见时形容枯槁好上许多,只是依旧沉睡不醒。

苏培盛轻声道,“先生,您去休息吧。这里奴才来守着便是了。”温凉都在雍王爷身边守了七八日了,继续下去身体可熬不住。

温凉摇头,系统的话犹在耳边,为了确保效果,温凉在胤禛苏醒前不会离开。他默然扫了眼苏培盛眼底的青色,“你先去休息吧。”

苏培盛欲言又止,心里感叹,虽然温先生看起来冷清,实则内心一片火热啊。

“内心一片火热”的温凉舒展了身体,把膝盖上的书籍翻开来看了几眼,意识到这是他以前看过的书,便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读起来,“……各得其宜,已无极售。晏法则令多粟通途郡县……五代方镇割据,多余旧赋之外……”

温凉漫不经心地念了大半个时辰后,困意渐浓,不知何时书籍从指尖滑落,掉落在膝盖上。温凉坐在床榻边,靠着那床架睡着了。

次日清晨,温凉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猛然睁开眼后,他下意识便看了眼床榻上的人,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便先对上了胤禛漆黑的眼眸。

温凉冷静开口,“爷感觉如何?”

胤禛似是刚刚清醒,一时间还摸不着身处何地,他尝试着开口,嘶哑破碎的声音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您昏迷大半月,身处圆明园,某去叫御医过来。”温凉用三个简单的句式给胤禛解释完毕后,往外走了几步,便正好撞见端着铜盆进来的苏培盛。

“爷醒了。”

苏培盛惊喜下摔了铜盆,这可是他史上第一次。

没半个时辰,胤禛身侧围满了御医,他们接连不断地给雍亲王诊脉,而胤禛早在他们来前便又昏睡过去,室内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