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铃。”桑切被来自智能终端的吵闹铃声吵醒。最终,他不得已,忍着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首先在墙边慢慢地支棱起自己的身体。
然后,桑切从满是灰土的衣服里取出了因冲击而导致屏幕略微损坏的终端。
他看着上面来电者的信息,有些烦躁地蹙起了眉头,他本想直接挂断,然后也不顾大少爷的气度,直接就地躺下好好休息一番。
——可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小动作还不能被父亲发现,因此桑切在厌烦且晦气地抖掉些身上的灰之后,不耐烦地接起了通话。
“喂!……不是和你们说了,赌场我最近给他老爷子管得好好的吗,怎么还有事没事地来给我打电话?”
桑切被伦森揍得着实不轻,可他眼下还没来得及朝着另一头不适时的通讯发泄出自己的心中怨火,就因对方的话语而大吃一惊!
接下来,他几乎拿不住爪子里的终端。
“不,等下!你…您刚刚说什么?”桑切的声音颤颤巍巍,而他的爪子也急剧地发起抖来,终端在此刻,终于从他的爪子间划落。
然而通讯尚未结束,桑切眼疾爪快地接住了落下的终端,为此他松了口气;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他察觉被破开的金库里,缓缓走出了那些迷迷糊糊,走路都不扎实的保镖们。作为团队剩下的部分,他们很幸运没有被烟雾完全迷倒。
可桑切无暇关怀他们的状况,因为他到现在,还不能去相信自己方才亲耳听到的新通知,他的耳朵再次小心翼翼地贴近终端,桑切用着几乎颤抖的声音发问道:“抱歉…您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您说,我……我被革职了?赌场不再属于我了?!”桑切的嗓音越来越大,他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复读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死命地摇着头:“不,不!你们又有什么权利……”
“对了,我可是桑切·坎伯兰!你们凭什么……”
“因为,是我做的决定!”
桑切在此处听到了本最不该听到的声音,他惊恐地、缓慢地抬起了头。
而那只中年威风的鬃狮,正带着另一队穿着整齐干净的兽人保镖们,走到了他的面前。
桑切就这么向着众兽人们,展现出了与自己平时的骄傲狂妄截然不同的落魄模样。
可是,哈裘的心情似乎看起来并不好,他脸颊后的鬃毛正一根根竖直翘起;他的浓眉紧锁起来,从中也正蕴着危险的怒气。
桑切想试图说些什么,但他的嗓子已经因力竭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一位同父亲随行的健硕保镖靠单爪,如同半袋棉花般举了起来。
被抓着后颈,过去矜贵的桑切不适应被如此粗暴地对待,他马上就生气地挣扎着:“你放开!……”
可他话还没说完,他却感觉面前有劲风呼啸而过,随后,他感觉右脸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父亲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桑切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疼痛、怒火和哀伤,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可还没哭够,他的另一侧脸庞却又挨了重重的一拳——桑切感觉自己的世界变得昏昏沉,他尝到了喉头里的铁锈味。
“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些什么东西么?”哈裘怒目圆睁,他用着一种充满压力的吼音震住了桑切。
即使是自己带大的孩子,但当哈裘得知自己一再对他睁只眼闭只眼的监督后,换来的却是如此的背叛,他难以克制心中的恼火了!而对于唤日帮这些天所作所为的怒火,几乎全部发泄在了桑切身上。
“老不死的!你!……”桑切也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地惩罚,他歇斯底里地辱骂道。
然而他的身体被背后的保镖制止住,因而无法还击,完全成了哈裘的“沙袋”。
不多时,他被打的浑身是伤,已然昏厥过去,意识也渐渐晦暗混沌起来。
看着满身是爪痕的桑切呜咽瑟缩着,从保镖的怀里滑落。哈裘见此,终于止住了爪子。
“抬走他!之后要上药,能省则省!”哈裘再也不看一眼被保镖们架走的桑切,他冷哼一声,同时整一整理有些凌乱的西装。
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力没有,之前却还到处生事给他添堵;本以为将自己引以为豪的一份产业,让其暂代为保管,能够让这只不中用的孩子安分些,结果——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没用的东西就该拖下去,他们只会让弥足珍贵的金资流逝——这是来自高塔风主的教诲。
哈裘脸色一沉,随后大掌一挥,命令面前灰尘扑扑的爪下们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混小子给我关下去,以后这里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衣衫褴褛的保镖们看了看他们一怒一昏的父子二兽,明事理且果断地将桑切接了过来,并且迅速带着他消失在了廊道的尽头。
自此——桑切·坎伯兰,大概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再次抛头露面了吧……
“到此为止吧!”
收拾完不成器的小子,哈裘又一挥,旁边的兽人立即上前,递给他一直保管着的精致爪杖。
哈裘握住它,随后走到了金库里,看着里面凌乱不堪的样子,哈裘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头。
哼,还好其他的贵重物品并没有摆放在这个位置……
话说回来,这小子还妄图找到唤日帮来对付他?哼,居然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发现片缕的痕迹么?
哈裘冷静地走到了空无一物的金库中央,只见他以杖轻轻点地,便其旁开始有无数亮蓝色的网状光纹,沿着地板一瞬传递至整个空间。
随后机关再次被触发,而原本储放着增幅器的展示台渐渐升了上来。
然而见到展柜加固玻璃破碎,里面空无一物的展台,哈裘脸色并没有闪过哪怕一丝不安或恼怒,他甚至很平淡地走上前,观察起经历了一切混乱的展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