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动静将索珥和伦森的目光牢牢吸引住,紧接着他们看见一只白虎兽人走到门前,他以一种感到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们,抬头看见溟站在他们身后,愣了一下,疲惫笑道:“溟你又来了啊?实在忙的话,小芾这边还有我在的……”
“没事,又给洛芾找了些药。”
“哦哦,辛苦你了!以及二位是?”虎人彬彬有礼,但看到这一幕的索珥反而愣住了。这是传闻中的镇山侯大人展白俞吗?
眼底浮肿,能发现明显的黑眼圈痕迹,面庞瘦削,看上去很久都未能得到充足的休息;穿着老旧暴露的武服,四肢看上去非常羸弱,微薄的肌肉显示着主兽的力量早已不再。这样瘦弱的兽人,论他索珥如何联想,都无法与印象中精神十足,肌肉遒劲,力量能劈开众山石的镇山侯所联系在一起!
似乎岁月就专门折磨着他,索珥能明显的感觉到时间在展身上留下的痕迹。若要不是溟指着认他为展白俞,伦森也不敢相信这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兽人只比索珥大七八岁!
“啊,您好!”索珥尴尬地结束对视,上前回答道,“您是寄给我委托信的展先生吗?我就是从辞碌山来的医生索珥。”
展白俞一拳击掌,晦暗的眼睛中重出现光芒:“哦哦!原来您就是索珥医生,幸会幸会!”
展笑眯眯地,伸出左爪,望着他黑色肉垫的大爪子,索珥想起刚才的脑补,有些尴尬地握了握。
“我还以为您要过些天才能到达这里,毕竟本身从雪山到东郡都城就很遥远了,这里还在宵恍城偏僻的地域,不是很好找,到这里很辛苦吗?”
索珥轻轻拿回爪子,接着摆了摆:“没有没有,还好啦其实!话说展先生家中病兽在哪?现在病情如何?”
“哦,你说小芾啊,”他眼中精光渐消,看上去又回到了之前萎靡不振的样子,“真要说的话,失去哥哥以榆以后,小芾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糟糕,病情一直在恶化,现在试了很多方法都失败了,唉……”
“其实,到这一步我已经知道小芾可能已经没有任何获救的可能了,毕竟被生生断了【信仰】,”白虎兽人的毛发灰蒙且不油光,他难过地回忆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展,你……”溟蹙了蹙眉头,欲言又止。
“不过,我听说小医生您很厉害,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请您来帮帮小芾。但无论结果如何,请您都不要挂怀介意,尽力而为也无所谓了。”展白俞露出一个微笑,伦森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强打精神后,这个笑容之下的勉强。
“站在外面说话不大好,快请进吧。”
白俞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开道路,伦森通过门廊,看见屋内的简单陈设。
索珥点点头,爪指不安地捏着背包的肩带,他步履缓慢地走进武馆中。伦森和溟紧随其后,伦森经过展白俞身旁时,索珥回头刚好发现展白俞眼神中的疑惑。
他赶忙跑回去,牵住伦森的手说道:“这是我的助手伦森啦。他不爱说话,而且得了怪病不能见大光。”
“原来如此啊。”展点了点头,嘴巴围成一个小圆。
伦森从听了索珥杜撰的故事后,脸上露出感动甚深的表情的展白俞看出来,这个误会肯定过不去了。算啦,反正也没有继续追问。
展带着三兽前往病患那边。
走进武馆,伦森这才发现这里比外面观望时看起来老旧许多了。地板破碎不堪,墙壁斑驳发黄,这真的很难想象是一只郡侯应该生活工作的地方。
他恍惚间记起来饮熙说过,在旧韫玉被毁之后,展白俞好像就此去郡侯职务,找了个别的小工作,回到宵恍城照顾小芾去了。但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他现在的生活竟是如此窘迫。
展白俞哪能觉察不到身后异样的目光呢,虽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但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啊,这里好久没有想到会有兽人来,便没有打扫了,如果待客之道有不合适之处,还请直言不讳。”
“至于武馆这边啊,一年前最后几只孩子已经离开了,便一直关着了。”他们跟着展的步伐停下,白俞看向挂在墙上已经有些破碎的挂画,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