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元听天心说了一堆，脑子中恍惚看见玄之又玄四字在四处环绕，一时间觉得自己的疑问好像是得到了解答，又好像没有，只能感叹人道的玄妙深奥更在仙道鬼道之上。出了恍惚的状态，郁元听见天心要给自己继续讲解修炼法门，连忙称是。方才听天心讲解，郁元进入那恍惚心境，觉得与自己在神秘空间之中领悟无名功法之时的感觉甚为相似，心中明悟听天心讲解人道修炼法门对自己深有好处，虽说一时听不懂，但必定是要听的。

天心继续讲解起来：“我方才说到人道修炼靠的是意志意念，便为你说说那人道昌盛之时，人族修士们是怎么修炼意志意念的吧。话说，人族修士们于修心一法上，实在是颇有见解。他们通过凝神静思，将意识外放到天地之间，向上去沟通天，向下去沟通地，天地之间他们仅凭着意识，却也是无有不到之处。在用意识探索天地的过程中，他们逐渐发现他们的意识能够接触到天地之间的五行元素、风雨雷电、更兼生死之气、效仿生物等等，待他们的意识与天地之灵互相沟通建立联系之后，便偶尔能借用那些天地之灵的力量。这便是人族最开始的修炼方法了，此法延续至三百万年前人道湮没之前，一直是人族修士们最常用的方法。”

“后来，人族修士中出了那天资卓绝的，探究出第二种修炼方法来。那便是你之前问的修心了。那天资卓绝的修士历经千锤百炼，将意志打磨得尖锐似利剑，一念出便无人能挡，白日飞升，顿悟成神。自他之后，人族修士中天赋卓绝之辈大多与他一样苦修意志意念，人道的第二大修炼方式就此形成了。修心之法被称为第二大修炼方式，并不是因为它不如前一种修炼方式强大，相反，正是因为这法子过于强大，不是人人能够掌握的，所以甚少有人能通过这个法子练到高深的境界。普通人族修士向往修心的强大与快捷往往在走上人道道途之时，首先选择修心之法，却在十二岁之后便在修心一法上不得寸劲，随着年岁增长，境界反而迅速减退，只能选择传统方法重头修炼。”

“修心竟是这般艰难！”郁元感叹道，忽然，他又捕捉到关键信息，问天心道：“还有，前辈，三百万年前岂不是连人族孩童也能通过修心之法走上人道，获得法力吗？”

“正是。”天心答道，遥想三百万年前人族鼎盛的场景，天心的神色都变得飞扬骄傲起来。它与人族渊源匪浅，三界生灵中它最偏心的就是人界生灵了。每每谈起三百万年前人族鼎盛的事迹，天心在开心之余，心底又升起悲伤与愧疚之感来。正是三百万年前它的一次走眼，才使得人族遭遇无妄之灾，让它怎么能不愧？怎么能不伤怀？

天心望着对面盘腿坐着的郁元，他正沉浸在那玄而又玄的思索之中。从郁元决意走上人道道途之时，天心的心中便升起一丝希望，或许郁元能够将人道重新唤醒，人族有道可修，便再有重回巅峰的可能。到那时，它的一个心结也算化解了。

郁元虽处在玄之又玄的感觉中，但是对面天心盯着自己的眼神，让他感觉怪有压力，心神不定，意识一恍惚，竟是从那玄玄的感觉中出来了。郁元抬眼去看天心，视线与天心投来的希冀的眼神撞到一起，天心希冀的眼神迅速一变，换上冷面，未等郁元疑问出口，抢先说道：“郁元，你既听懂了人道修炼的法门，这感悟空间的方法便是我讲与你的听了的传统方法。你现在便可闭目沉思，试着将意识放出体外去观察这片空间。这个空间很是破漏，你应该很轻易便可感知到这片空间的破漏之处。”

修炼要紧，空间感知力这东西，天心说得并不清晰，但这不妨碍郁元明了它是一种重要的能力。郁元收敛起零碎的心思来，比就这盘腿的姿势闭上双目，试着按照天心的说法，将意识送出体外。闭上双目很是简单，凝聚意识也很是轻易，但是如何将意识送出体外，却成了难题。

郁元的意识想着要到体外去，却是在脑海内飘浮着越飘越深远，一直飘到一处灰黑灰黑的地方。意识在这灰黑之处左右飘荡，只见灰黑之中不时闪烁出点点炫彩的光，在灰黑背景之下被衬得越发耀眼。

这是什么地方？郁元一边想着要意识放出身体，一边又分心去关注存在于他脑海深处的此间地界，他的脸上随着意识的变化不时变换神情，对面的天心看着生出了几分担忧。

“郁元，不要强求。将意识放出身体之时，需得意识毫无负担，你越刻意想着要将意识放出身体，越难做到。人族先祖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抱着一试的态度将意识放出了身外。你不妨琢磨一下先祖的当时的态度。”天心见郁元花了一段时间，却还未成功，想到人族先祖第一次意识出游的情景，将之告诉郁元。

郁元的意识听到天心的话语，当即不再去看那灰黑之处。神思一清，意识飘飘忽忽，反而回到了最初进脑海的地方。这里纯白一片，上空飘浮着一颗道种与一团天心留下的人道传承。郁元的意识回到脑海中之后，仍旧浮沉不停，郁元几番尝试控制意识定在脑海的某处，都是枉然。索性，郁元便任由意识在脑海中浮沉，自己暗暗构想外界的样子。现在他的对面坐着天心，它一定是在密切观察自己的状态。他的身边定是一片空荡，四顾之下只有四面土黄色的壁障，哦，还有一面壁障上有一个深坑，是那怪兽的头颅留下的痕迹。地面上的破裂的石块，一块两块三块，清晰可数，是地底下的怪兽破土而出时弄出来的......嗯！这般清楚！郁元突然察觉到自己闭着眼也能将周围的场景看得这般清楚，莫不是自己已经成功将意识放出身外了？！

郁元心意一动，去到天心面前，竟是连天心有几根胡须都数得一清二楚了。

“成了。”郁元的意识一到它身前来，天心便已发觉，只是体谅郁元少年好奇心境，容郁元玩耍一番罢了。但被郁元盯得不自在，天心出声催促郁元干正经事：“你既已成功，便用意识去寻看这空间的破漏之处，我们也好快快地出了此地去寻小碎片。”

郁元以为自己数天心胡须的行为被发现，讪讪地飞到上空去。意识没了肉身的束缚，在空中飞游很是轻便，郁元低头打量自己，入眼却什么都看不见，用上鹰眼神通才看见自己半透明的意识形态的模样。他这个样子，看起来与小碎片前辈的样子颇为相似，难怪会被天心发现了。可喜，只有天心这种层次的大佬或者像他自己那样有特殊神通的人能发觉意识的存在，不然若是人人皆能轻易发觉意识的存在，那便是一点安全都保证不了了。没了安全顾虑，郁元安心地去感悟天心所说的这个密闭内的破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