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行天道将手爪从夫人的胸膛中抽出来,本源力量团在他的手爪中,看起来莹润无匹。运行天道另一只手一推一甩,将夫人的尸身摔到地面上,态度随意而冷酷,像是丢弃一片叶子一般轻易。夫人的尸身坠落到郁元眼前,激起一阵灰尘。飞扬的尘土之间,夫人未来得及闭上的美目蒙上些微灰尘,郁元抬起头来盯着夫人的眼睛,再也不能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一丝情绪。欣喜也好,轻愁也罢,一丝情绪都不会再有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了。红了眼眶,郁元赶紧低头,父母亲从小教导,哭泣时不可为人所见。可是他已经失去了父母亲了,永远的失去了。他爱的人,是的,他爱夫人,可是,他也永远的失去她了。接下来是谁?是什么?他还要再失去什么?既然注定不能拥有,那为什么又要给他呢?给了又收回,把他郁元耍着玩,很好玩吗?那些肆意杀戮的人啊,这些视生命为草芥的天道之灵们呐,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凭什么主宰别人的命运!!恨!!!恨啊!!!!好恨!!!!!!
“呵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垂首注视着夫人尸体的郁元突然仰面大笑起来,眼眶竟是渗出血来,血混着泪,沿着脸庞流下来,滴在地面上,晕出暗沉的颜色。
运行天道捧着手中的高度凝聚的本源力量,看得认真,被郁元的大笑声扰到,转头看郁元,才发现郁元的状态不对劲。他嘴角漾出一抹笑,似乎是很乐见其成的样子,又像是一点不在意郁元状态,抓着本源力量往里注入一丝天道力量,继续研究起来。
“郁元,守住心神!”天心前辈的声音在耳边和脑海中同时响起。天心来到困住郁元的囚笼之前,将爪子伸进笼子,贴在郁元的额头上,为郁元念起静心凝神咒来。对仙界修者来说,心神大伤是大忌,虽然郁元不再修仙道,但是仙根还在,未免对郁元日后的修炼有损,天心第一时间到郁元身边帮助他凝神。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虽然有天心及时的救治,郁元的眼窍不再流血,精神状态看起来也稳定多了,但是郁元却剧烈地咳了起来。天心连忙将精纯的力量输送进郁元的内府用以滋补,不期郁元噗地吐出一口暗黑的血团出来。血团喷到囚笼栏杆上,顺着栏杆滑到地面,看起来十分诡异。
不待天心仔细查探那血团,郁元的全身由内而外散出暗红的气雾来,气雾来的快,来的浓烈,郁元几乎浸在暗红的气雾中了。这暗红的气雾与郁元平时手上溢散出来的红白二气截然不同,它们裹挟着郁元,透着股不祥的意味。天心警惕地撤后几步,这暗红的气雾竟是让它也生出忌惮,不愿沾染。鼻尖动动,闻到气雾中飘出来的腥甜的味道,天心蓦地瞪大瞳孔,这是血雾!郁元的血雾!
“运行天道!这就是你的好计划啊!把郁元好好的小子弄得心神俱伤、血气化雾,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还在那儿发什么楞,快过来和我一起加持郁元的命丹。他的命丹一直在往身体深处下沉,我的力量送进去竟然也不能将它打捞上来。”天心意识进郁元身体一看,这才发现郁元的命丹不出现的原因。郁元的命丹在郁元的身体内不断下沉,而郁元的身体内竟然出现另一口黑暗不见底的深井。深井附近有强大的吸力,郁元身体内的脏器等都不受影响,偏偏命丹和命丹中的幻魂被深井吸着往井下去。会吸命丹和幻魂的深井必定不是什么好井,天心立刻意识回归,将自己的力量送进郁元身体,与深井抢夺起命丹和幻魂起来。怪的是,天心送进去的力量越来越多,命丹和幻魂却下沉地越来越快。无奈,看郁元还是垂着头跪坐在地上,一点也没有意识的样子,天心只好喊运行天道来帮忙。回首一看,好家伙,运行天道还捧着本源力量在研究着,时不时在里面添上一丝自己的力量。
运行天道专注于自己的事,没有听到天心的呼喊。正好,运行天道往本源力量里又添上一丝能量,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捧着壮大一圈的本源力量来到囚笼边。运行天道看着郁元这幅样子,丝毫不惊讶,眼中金光一闪,囚笼原地崩散,郁元再没有了束缚。
“你...?”天心看运行天道似乎有所准备的情态,惊疑之下想问些什么,却又止住了话语。它沉睡的三百万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运行天道与郁元、或者说与另一分本源之间肯定筹谋了重大的事情,只是现在不方便逼问,留待以后吧。它天心想知道的事一定都会知道的。
运行天道解除了天道囚笼,信步走到郁元面前,脸上带着胸有成竹、十拿九稳的神态。他将一手上附满金光,在郁元的头顶上方轻抚过,金光推着血雾到别处,露出郁元的头顶来。
天心要打捞郁元的命丹和幻魂,分不开手,只能干看着运行天道动作,猜测是要将本源力量送归郁元体内。果然,运行天道将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本源力量往郁元的头顶按去。本源力量受到郁元体内的本源力量吸引,很快进入郁元的体内。运行天道见此长舒一口气,总算完成了本源的嘱托,他也算是圆满了。
“啊!-----”
郁元已经被血雾包裹着,此时血雾内放出莹白色的光芒来,可是光芒冲不破血雾的屏障,不断地撞击在郁元身上,郁元痛得意识回归,抑制不住地喊出来。随着他的痛呼,身体内迸发出更多的血雾。血雾交替间,一丝缝隙偶然露出,莹白的力量迅速从血雾中逃出来。此时的莹白色本源力量竟是小了一大圈,变得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而郁元身边的血雾浓得彻底将郁元吞噬。就连天心贴在郁元额头上的爪子都受到血雾带来的钻心刺痛,天心甚至产生了再不缩回爪子就会断裂的感受。天心赶紧将爪子缩回来看看,天!它的爪子已经被血雾蚕食到露出骨头的地步,细看露出来的骨头,其上残留着少许暗红的血点,那处骨头的疼痛压过了血肉的疼痛。天心看看自己的爪子,再看看血雾中的郁元,陷入了沉默。
“怎会这样?!”运行天道抓住逃出来的本源力量,惊呼道,神色再不复方才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