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能知道地点?
云雀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除非内线情报员和海燕,告诉过其他人,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没有任何理由。
如今只有伙计生死不明,而内线情报员,已经离开了。
每一件事都指向一个事实,不管在哪里,一定有个内鬼。
心中默默记下伙计那张普通样貌的脸,还有不知道相貌的内线情报员,云雀甚至连秃鹫都纳入了怀疑范围内,他继续梳理着思路。
第二个问题,也是最头疼的问题,身份证明。
如果自己是来清云市探查情况的人,遇到和我一样的人,我会相信他么?
还有自己就算真的找到了人,不确定对方的身份,怎么可以直接把U盘交出去呢?我又该怎么证明对方不是敌特呢?
毕竟清云市死的只剩下自己了,我该如何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清云市组织遭受的毁灭打击,另有原因。
纸条上的联络方法,是去郊区的一家超市,买两罐茶叶。
要绿衣牌的。
一滴雨水,从云雀面前的窗前划过。
下雨了?什么时候?云雀抬起头来,看向阴沉的天空。
外面的雨不大不小,雨珠能让人看见,也没大到多少。
楼下有一位家长和她的孩子经过,匆匆忙忙地撑起雨伞,跑向停在楼前的车内。
云雀想起了以前,上学时的一次买早餐,也是一位妈妈带着孩子急匆匆地上车。
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通宵写论文的云雀,对那天早晨的馅饼记忆额外深刻。
对于饿了一夜的云雀,那味道犹如山珍海味一般,他狼吞虎咽了四个才心满意足。
肚子适时地响起,一连接受了三天的鸡蛋稀粥,它开始发出抗议,控诉大脑消耗不少的能量,却又不给它足够的食物。
正好小区也有一家早餐店,要不去买几个?
云雀放下手中的杯子,来到餐桌旁,下意识地摸索。
手指没有碰触到熟悉的金属,云雀愣住了,右手放在餐桌上。
这里不是云雀的家,自然没有习惯放在餐桌上的钥匙,让云雀的右手抓起来。
他突然有些别的想法,回到他那熟悉的家里去。
一个令云雀感到厌恶的想法。
无端地出现,像一条从阴暗角落里爬出来的蛇,扭曲地爬上他的心头。
云雀想甩掉它,但是这个不齿的想法,紧紧地缠绕在云雀的内心上,它缠得越来越紧。
一股罪恶感,爬上了云雀的脊椎。
他打了个冷战:“……”
那条毒蛇吐出了信子。
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我不直接离开走人呢?
独身一人,想和谁斗?
在理发店前,偏过来半张陌生的脸,闯进云雀的脑海里。
那是一只精悍的人才有的眼睛,左眼中的锐利,杀进隔着街道的云雀脑中——青狮的左半脸。
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云雀的手开始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分量,也知道自己的身手,有多么的差劲。
那天下午铁塔般的身影,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想法,正一点点地占据他的头脑,蛊惑着他。
把U盘扔进江里,再不济,擦掉指纹再扔。
这样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他们就不知道你是云雀了。
为了只见了几面的两个人,你就要冒着搭上死亡的风险,去找虽未谋面的人?
云雀的手,摸索到了安全屋的钥匙,在餐桌的另一边。
确实,海燕并不认识海燕,游隼他也是第一次见面。
他们没给云雀什么,真要说上什么,游隼为了掩护他,主动暴露……
等等!
云雀猛然惊醒。
金老板,金雕。
游隼在分开前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足见金雕这个名字,有多么重要。
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云雀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对着纸条,而是手里的钥匙。
他再次走到厨房,向着理发店的位置观望。
外面无人知晓云雀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活动,车流继续一点点地变大,时间悄然快到了上班的高峰期。
一辆辆车驶过街北,朝着外面的大路前进,在红绿灯前一段段地驶离社区。
突然,一抹黑色闯进街北的马路上,逆着车流径直停靠在理发店前。
李砚山率先下车,直奔理发店前。
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
等待钥匙的卷帘门。
店门钥匙自然是从伙计那里搜出来的,李砚山动作迅速,打开了理发店的卷帘门。
“哗啦——”
胳膊受伤的赤狐和中弹的灰鼬没来,只有青狮和李砚山两人,来到了理发店内。
两人目标很明确,直奔二楼。
“真是该死的混蛋……”
神情如释重负,云雀却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骂了三个人。
包括他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