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片雪花轻轻落在她额间绯红的桃花胎记上，打断了小夭似梦似醒的回忆。

小夭睡眼朦胧地抬手抚过自己的额头，唇畔漾起懒洋洋的笑意，“相柳，别闹…”

又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眼脸上。

小夭故意不睁眼，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

雪花落在鼻尖，还有熟悉的温热气息吹拂在她脸颊。

小夭咯咯地笑起来，伸手想要推开相柳。

相柳顺势握住小夭的手，身子却纹丝不动。和熙的阳光笼罩着他，半明半暗的脸庞上，尽是如水般的温柔缱绻。

“你回来了。”小夭睁开眼，懒洋洋地问。“一切都还顺利吗？”

“顺利。”相柳点点头，“过几日我要去一趟轵邑，大约三五日就回。”

“你放心去吧，这还有苗莆和左耳在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小夭抬手轻抚了一下他的白发，又说，“我刚才做了个旧梦。”

相柳看着她，唇边都是笑意。

“我梦到很久以前，你带我去歌舞坊休息。隔着珠链，你在看舞伎跳舞，我在帘子后面看你。”

“哦？”相柳挑眉笑问，“那你为何要偷看我？”

小夭眨眨眼，一脸真诚地说，“当时虽然乏得很，可是…经不住夫君长得这般俊朗，我忍不住就想多看两几眼。”

相柳不作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直看得小夭脸颊泛红，不好意思的避开他视线。

“你是不是想一起去？”相柳问。

小夭娇羞地低下头，扭捏地说，“我…可以吗？会不会连累你？我如今的身份是不是不方便在中原出现？”

“好好说话。”

小夭一下来了精神，干脆利落地答，“想去。”

相柳笑起来，只见他五官变幻，变成一个陌生男子的模样，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向上，粗看如女子般千娇百媚，细看又透着丝冷冽。“夫人想和我一起去吗？”

小夭第一次亲眼看着他变换容貌，惊讶得瞪大了眼。

桃花眼的男子又渐渐变幻，剑眉入鬓，凤眼生威，眼下一颗泪痣，又给那双眼平添了几分邪魅。“还是和我一起去？”

眼看着面前的男子又变幻了几张全然不同的容貌，个个姿容姣好，又各有千秋。小夭不禁有些迷糊，“这么多张脸，都是你真实的面容吗？”

“当然。我是九命相柳，有九个头九张真容，八十一个化身。”男子凑到小夭面前，慢悠悠地问，“夫人喜欢哪个？”

小夭眨巴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

相柳的脸慢慢变幻，露出原本的五官。他抬手轻敲她的额头，笑说，“等到了中原，我会用灵力掩盖你真实的容貌。没有人能识破我的幻术，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