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好，反正你也没见过灌舍冰渊长什么样，你们两个都不记得那些事了，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就得了。”

又回到一个石凳上，玩弄着水杯的阿七抽空给北渚解决了个不怎么大的问题。

要是真能像阿七说的那般就好了，可心底的执着，总是在呼唤他，他也不甘心，不甘心每一次与山山的事迹，时间都会将它们抹平，

“我想解开这个题，哪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世间再无第二人知晓。”

困意又席卷了阿七的全身。只是在懵懵懂懂间，听到北渚的话语，却不成形，就像一阵海风，或是水草轻拂。

看到阿七睡着的样子，北渚摇摇头，给她移到她的卧室，留下一人看空旷又黑暗的海面。热闹散场了，北渚的话，也落到了无尽的深渊，北渚则伴着这些声音下坠。

第二日，四人分别处于北海岸边，山峰凌冽，三经、寻妨、阿七与北渚四人各处一方，妖帝则站在天云镜内，为四人护法。

天上红光乍现，冰川从北渚后方开始蔓延，冰锥似乎要穿透他的身躯。三经脚下倏然出现火海，灼烧的痛苦让她发出凄恨的龙吟，直冲云霄，势要摆脱那禁锢在身体里的玄坤链。

阿七则面对着许多人的脸，那些人的脸，都不清晰，一个个在她面前晃，她的脚下一片死海，时不时冒出一残缺的手，他们的身体埋在海里，似乎在下沉，他们将阿七看做救世主，把阿七当做爬山岸的帆船，阿七抽出虎骨，以灵力奏出，那些人痛苦的哀嚎，在那期间，阿七的前方有一个背影，背对着他，他面朝弯月，他的手臂没了，梁汇？

寻凡站在云端，身边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一个女人踏着步子朝他走来。那是他的师父，前战神，天界已经出现了新的战神。

“师父？”

已经有好几万年没叫出这个称呼了，那个女人清冷又严厉，不过今日对玄武却格外的好，“小寻，你要给三经那丫头弄锦云仙子的布匹，也不用去给人家当苦力啊，我教你功夫，你就去给人家背岛，别人还以为你犯了罪。”

这是梦，寻妨一眼认出，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许久，面对师父的样子，寻妨却依旧恭敬弯腰道：

“我确实也犯了罪，我毁了罗衣仙君的葫船，那是他去采药用的。这并不怪他们。”

“所以，你就驮着那岛到那药岛？十年不见你，就为这事，好了，将功补过，不必行礼，都为天神……”

那女子见玄武泪眼婆娑，又上前拿出柳枝道：

“瞧把你累的，喏，这是我在凡间看中的柳枝，看它现在只是小小一截，却有灵气，再培育培育，说不定还会变成一方神君呢。”

“柳枝？”

寻妨疑惑着，女子却笑道：“我要离开一阵子，所以带了柳枝来与你二人告别，三经那丫头神识不稳，我就给她找了柳条来。”

说着，女子从背后拿出另外一枝，上面有浓郁的怨气，

“我也只找到这一枝，为冥界所养，这个给她，记得让她好生爱护，时辰一到，她神识问题会得到解决。”

那时，寻妨还不知，师父的用意，柳条之后，再无相见。

为平息怨灵，不见踪影，六界之大，都找寻不得。

抱着两柳条，寻妨哭着说：

“师父，我没用，我没能护住三经，她为了护住心脉，把你给的那魂魄抽离出来，只为献祭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