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晃晃悠悠地指向两点,暖乎乎的被窝里,赵听雨瞪着眼望天花板。
——怎么回事?不是说感冒药催眠吗?我怎么一点困意都没有。
每当她试着闭上眼睛,谢忻燃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就会立马浮现在脑海里。
挥之不去。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赵听雨越想越奇怪。
谢忻燃之前可从来没有情绪这么外露过......
他今天晚上的表现太过反常,反常到......像是被人夺了舍。
他不会是喜欢我吧?
!
赵听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将被子掀起来蒙在头上,然后在床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把自己裹得像个大粽子。
脸颊又红了起来,赵听雨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义正言辞地警告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之纯洁的饭搭子友谊怎么能被你如此玷污!”
可惜,还没维持三秒钟的严肃,她就没出息地伸出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嘴角高高翘起。
——可是他真的好帅啊。
众所周知,贴心善良等等美好品质都是可以装出来的,唯有帅和身材好装不出来。
一个月前不小心偷瞄到的腹肌此刻又浮现在赵听雨眼前......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挪动着来到床头,赵听雨伸手一摸,将摆放的日历抓了过来。
日历上,被红笔圈起来的日期格外显眼。
距离上次生理期已经半个月。
赵听雨掐指一算,立即释然。
算起来,现在正好是排卵期激素水平升高的阶段。
她将身体放松,径直陷入柔软蓬松的被窝中。
——我说最近怎么这么想谈恋爱了,原来是激素在作祟,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肤浅。
有了合适的理由,赵听雨理所应当地将对谢忻燃升起的那点杂念抛除在脑后。
她在床上随便翻几个身,找了更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
“不想了不想了,赶紧睡觉,还是小命重要一点。”
————
“人都走好久了,你还站在门口干嘛?”
苏桁随手拽了个浴巾准备去洗澡,路过客厅时,发现谢忻燃站在鞋柜旁边发呆。
一如既往的不爱搭理人。
玩了这么多年,苏桁早就习惯了谢少爷对于别人搭话的选择性忽视。
他也没在意,随手将浴巾搭在肩膀上,准备继续往浴室走。
抬脚的瞬间,苏桁愣住了。
余光中,谢忻燃慢慢抬起了胳膊,魔爪伸向了鞋柜上方的那盆仙人掌。
一下、两下、三下。
苏桁看得头皮发麻。
“不是,谢忻燃你是不是有病?要是困就赶紧去睡觉,谁家好人大半夜蹲这拔仙人掌的刺啊!”
眼前人依旧不为所动,手上还在不停忙活。
苏桁好奇凑近,看清谢忻燃在做什么后,更无语了。
“祖宗,你拔了就拔了吧,给人把刺重新插回去是几个意思?”
许是被苏桁烦得不行,谢忻燃皱眉,冷冷瞥了他一眼,扔下手里的仙人掌刺,往卧室走去。
“要你管。”
“......”
——我他妈就知道,谢家根本没有脑回路正常的人!
苏桁气极反笑,刚想开口回怼,抬眼注意到谢忻燃闷闷不乐的背影。
骂人的话被压了下来,他摸了摸下巴,盯着谢忻燃走进卧室,若有所思。
————
卧室里漆黑一片,窗帘被拉得一丝不苟,将皎洁的月光悉数挡在窗外。
一个黑色身影慢慢靠近床边。
“哒”
床头灯的开关被人按下,暖黄色的光芒辐射出去,一圈圈扩散,最后形成一个光亮的小角落。
谢忻燃抽抽鼻子,弯下腰去,打开了床头柜的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灯光下,一个不起眼的铁质饼干盒被慢慢放在床边。
饼干盒破旧得像是上世纪的产物,外层的漆已经掉得七七八八,露出底下冰冷的不锈钢表面。
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拿出来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