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说的是什么,禹王当然清楚。
袭杀不成,反而折损两位神境,是羽山征服天下的第一次败笔。
作为一代雄主,小小的失败,禹王并未放在心上。
在见到了路遥,揣测其真实身份后,更是如此。
如果仅仅两位神境就能成事,那才是咄咄怪事。
可他不明白的是,眼前之人的言行举止,与想象中大有不同。
思维跳脱,不拘常理,仿佛与世界格格不入。
背负双手,禹王淡定自若。
“冥渊之事,羽山多有折损,你却安然无恙获得奇缘,还有何不满意?”
“再说了,你就不奇怪,远隔一片东海,羽山是如何知晓你行迹的?”
路遥目不斜视,冷下脸来。
“是否无恙,那是我的事,我要的是交代!”
叹了口气,禹王轻笑出声。
“交代?这两个字很熟悉。”
掌中光华流动,神剑捧在手中。
汪洋之上的天空异象纷呈,如同幕布流转着一个个画面。
从太一帝君击败炎帝平定九黎,到禹王治水人间一统,囊括了黄龙一脉种种功绩。
手持功德,挥出帝剑,一剑斩向玉醴山。
与此同时,霹雳声响,骊锤儿迎上了那璀璨的剑光。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玉醴山未倒,却是留下了一道通透的缝隙。
仙气喷薄而出,瞬间涌向瀛洲山河,氤氲着天地。
再看玉醴山前的汪洋,已经不在,禹王也没了踪影。
留下的,是一个回荡的声音。
“路遥,即便你不愿上船,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不要挡我的路,否则我会改变主意。”
玉醴山是瀛洲的圣地,如今被禹王一剑斩了,最愤怒的不是骊锤儿,而是虞秋水。
同样是帝剑,一个是夕阳之晖,一个则如日中天。
而骊锤儿的反应,路遥多有不解。
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愤怒,反而闪过了一丝解脱。
“不用奇怪,或许我该谢谢他!”
“为何?”
锤子指向玉醴山,骊锤儿淡淡说道:“瀛洲的圣地,对我来说何尝不是枷锁。”
“话说,你的九嶷山是否还有空地?”
一句话,让路遥有些麻了。
九嶷山有那么好么?九尾狐要往那里钻,骊锤儿也打那里的主意。
瞥了眼虞秋水,他说道:“地方挤挤还是有的,不过你是瀛洲的守护者,真要将道场迁至遨来?”
“再说了,你太暴躁,九嶷山可经不起你的死锤滥打!”
“你嫌弃我?!”
“没有。”
“你有!”
“呃,好吧,我有。”
......
场面很滑稽,也很尴尬。
看着那两位,宛如看着两个神经病,简直不知所谓。
禹王走了,龙傲天却没走。
对二人的斗嘴,看得是津津有味。
他对这两个,极有兴趣。
骊锤儿在死亡中孕育,在东海之眼诞生,拥有真龙之力,神魔之躯。
可路遥,龙傲天始终瞧不出他的根脚。
禹王的揣测不无道理,却也有着难解的疑惑。
那龙族的气息太过特别,似乎不属于这片世间。
冥渊,黑龙诞生之地。
难道说,他继承了一些黑龙的能力?
可经过了百代千秋,黑龙的传承真能保存那么久?
金黄的眼珠子对自己扫来扫去,路遥不胜其烦。
“喂,姓龙的,别看了!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别用那么下流的眼神看我!”
下流?龙傲天气的牙痒痒。
“你到底是谁?”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路遥放肆大笑。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九嶷山的主人,通天教的教主,九黎圣主的男人,精灵的朋友!”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至于为何不一样,因为我还是重华的传人,还得到了少昊和冥渊黑龙的传承!”
路遥的身份很多,每一个都震撼人心,令人嫉妒成狂。
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龙傲天并不满意。
“且不论你所言真假,我总感觉你不属于这片世界!”
止住了笑意,路遥眼神望向远方,回归了平淡。
“你说的,没有意义。不管我来自何方,我已和这里纠缠不休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