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挎着药箱下了马车,从萧淳儿那一方,过到人群中来。
一看倒地的,就知是患疾之人了。
而周遭这些人的穿着。
犯人,流犯?
好歹平日里医治的都是达官显贵,再不济也是地方名流。
叫他来治这些获罪之人,哼,还是头一遭!
张大夫不由抿了抿嘴。
“我这路上犯晕症不适,便叫了位大夫随行。”
萧淳儿以自己微恙为借端,免得让人生疑。
这张寻景可是师从神医,她好不容易派人请来,就为应对南芝赫和他亲人在流放途中生疾害病。
张大夫容貌端端正正,透着红润,胡子一摸,老沉的夫子相,一看就是医术到位特行的大夫。
“张大夫,地上之人,你仔细替她瞧一瞧。”
张大夫已经施展望闻问切中的望字诀观察气色。
“大夫,她已经脚踏鬼门关了,你治不好的。”
卫楚玉平淡中一副语重心长。
“不知大夫师从何派,没得让你经手下又传出一个医治不好的实例。”
以卫楚玉对这个古时代的医术了解,怕是神仙都难救。
按照现代的医治办法,这南瑜芳早该输血清创了,拖到现在,为时晚矣。
既为南瑜芳拉锯求生存的时间,又为这大夫切实的着想。
而她身边的程氏几人,也无一不是想:这公主真是多事,救谁不好,救个大坏人!
只是,六公主并未知道他们的心声,还反问卫楚玉:“若是被这大夫救好了你怎么说?”
若是按作为女帝之人的心性,萧淳儿定会说话留有余地,她会说,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会让大夫极力去救治,就算终是未成,他们也问心无愧。
可是,拿捏到重生的戏本子,等于有先知的萧淳儿,还怕了?
张大夫心里有些犯嘀咕,他还没医治,公主就替他立军令状了。
就算他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可万事也不能把话说太满。
“肖小姐。”
“张大夫,你一定有法子的。”
在他没说出什么时,萧淳儿就及时堵上了他的口。
又命令:“务必救好她。”
张寻景:“……”
张大夫知她公主身份,也只能尽心医治人呢。
围观的人们站成半圈,之间正中的卫楚玉,隔着地上的两母女,同另一边带着她的人,自成孤立势的萧淳儿道:“不怎么样。”
她抱着手儿,悠悠说道:“你们觉得你们好意,我也觉得我好意,若是救不好,就把你们刚才说我的话,都收回去,我也不希望我的好心喂了驴肝肺。”
“你,你竟然敢对公……对肖小姐无理!”
萧淳儿背后的狗先叫了。
是卫涵瑞。
她上前一步瞪视着自己,还挺积极,可惜做不了主的狗腿,卫楚玉眼神都懒得给。
“好,那你又该如何?”萧淳儿挑眉自信含笑,同样的信誓旦旦。
“那就我自己承认我自己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