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芝赫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眉宇微沉间,眸光睥睨。
他一言不发,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幽地凝视南施杰。
半晌,仿若都在看一个死物。
南施杰被他这面无表情却又不禁让人发寒的模样,莫名的脖子一梗,歇了嘴。
卫楚玉也感受到男人遽变的气场,那是一种从由内到外散发的凌厉,按她以往的认知,这种人不好相与。
仿佛是我愿意搭理你,你还算个东西,不搭理你,你什么都不是。
南芝赫凉凉启唇道:“我看是三叔疯的不轻,赫儿尚且自顾不暇,何来这么一说?”
“三叔又是骂又是咒,当真是伤了赫儿的心,恕赫儿不奉陪了。”
南芝赫耐性告罄,不再多说。
南施杰看到他偏过去的眉眼,仿佛愠怒中心有芥蒂,顿时感到内心无处安放。
还以为用这样的方法能捞取点好处,结果不仅毫无用处,还将南芝赫惹恼。
尽管他现在是个病秧子,大概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可南施杰就是莫名地感到心里惴惴不安。
他面如土色的回去,将事情告知大树下躲雨的老夫人等人。
此时的老夫人和两房,头顶上盖着大树叶当伞,仍被树枝缝隙漏下的水线打湿了半身。
“他真是怎么说?”
老夫人和吴氏听罢,都脸色一急的怨南三爷说错话。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我就不信就你们去就能说出什么高明之言,没得让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来。”南三爷蹙眉反驳。
老夫人木枝手杖杵地,恼道:“看来这个南芝赫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这样的人最是不好拿捏,以前虽偶尔觉得南芝赫转面无情,但都以为是他要铁面掌家,花团锦簇时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倒是觉得,这南芝赫,是个比卫楚玉骨子里更冷硬刺头的人。
“祖母,娘,我想吃兔子!”南知麟叫唤道,指着那边的几人已经在分兔子了。
“菱娘,你去吧,你去让大房他们分点儿兔肉给我们。”四房老爷推了推四房夫人。
“老爷,人家亲叔叔去了都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四房夫人真想翻白眼。
南施良不悦上了脸,瞪她道:“你不去,那我吃什么?”
“不是还有野菜?再不还有窝窝头……”
“什么野菜窝窝头的,我都腻味的想吐,你就不能给我弄点能下口的东西?”
这四房老爷以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下人围着伺候,一日三餐都是精细,稍有不对就拍桌子。
吃惯了珍馐美味,再让他长时间吃糠咽菜,南施良哪里受得了?
四房老爷怒目而视,可四房夫人卓小菱能有什么办法?她要是不精打细算,往后都没法过!
她无奈眨眼:“老爷,你也知道我们的梯己不多了。”
“那我不管,要么你找大房要兔肉,那就不用花费,要么,你就花些银子在官差那里讨碗肉汤,我是受不了了!”南四爷一拂袖,整张脸板沉。
“是啊,四弟妹要不再换点肉汤?这下雨天的,老夫人喝了也能驱驱湿冷。”
三房吴氏不嫌事大的道,她也根本不管四房花银子,要是老夫人能喝着,兴许他们也能讨到一点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