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还来不来冰场啊?]
江望[当然要啊]
[我想送你一样纪念品]
周宛京怕他不收,就又发了一则消息。
[我是想让它给你带来好运,希望你能够取得一个好的成绩]
江望笑着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好啊]
顾淮幺带着她来到了楼梯口,他说:“岁——许岁宴,我拿金牌了。”
我拿金牌了……
你的承诺是不是也该兑现呢?
可是顾淮幺只听见许岁宴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你的承诺呢?想食言?”
许岁宴装傻,“什么承诺?”
顾淮幺干笑道:“装傻是吧?”
“这不是装不装傻的问题。”许岁宴抬头看向他,“你难道忘了我们分手的原因吗?我受不了丧偶式的陪伴,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单身来的快活。因为你是运动员,你不能和我一起出去随便吃东西;因为你是运动员,你不能随叫随到;因为你是运动员,你不能在我情绪失落的时候陪伴我。”
许岁宴把两年前没说出来的话全都抖露出来了。
“顾淮幺,你知道我们分手的导火线是什么吗?那天我外婆去世了,我打电话给你,想着说让你陪陪我,可是你有训练,两三天都没见着你,见到你之后,还没过多久你就又回去了,然后就是长达几个月的封闭训练。”
“很抱歉,我没有那种耐力,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生,我也想要像别的女生那样可以和男朋友去看电影,去随便吃路边摊,能够在彼此失落的时候,给对方一个依靠。我也是需要陪伴的。”
顾淮幺问她:“许岁宴,为什么要食言?”
“我刚刚——”
许岁宴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一滴热泪滴在了自己的手上,也滴进了自己的心里面。
许岁宴现在心里面很矛盾。
她一边对顾淮幺还残存着感情,一方面她又无法忍受那种丧偶式的陪伴。
这真的很矛盾,她也很难以选择。
但无论走哪一条路,她最后也许都会后悔。
顾淮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许岁宴,你知道吗?我为了你这个必定会食言的承诺,自行申请封闭训练,那几个月我都要疯了,就是为了能在今天夺得金牌。”
“我……”
许岁宴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顾淮幺往后退了一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再继续打扰你了。”
“你……你会找到比我好的女生的。”许岁宴说道,“你是那么的耀眼,就像今天下午在冰场那儿,那些志愿者们都围着你,跟众星拱月般,而我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上,没人关注到了我。我这么普通,就算在一起了,也会被别人认为是我高攀了你。”
许岁宴自嘲道:“也许你的家人也会觉得我很普通吧……”毕竟顾淮幺家里是做大生意的,他哥哥也是高智商,年轻有为。
顾淮幺摇头,“他们不会的。我哥曾经还在我面前夸过你呢。”
“是吗?”许岁宴苦笑着,“可惜了啊……”
“顾淮幺,你和你哥哥顾淮龄是一样的,是上天都会偏袒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你会遇到一个愿意陪着你的女生的。”
说完,许岁宴就走了。
可是,在顾淮幺心里面,他只想让许岁宴陪他。
他一个人走在旁边的公园小道上,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一看,是顾淮龄的电话。
“喂,哥。”
顾淮龄听他这声音没半点激动之情,按理说他这弟弟得了金牌,应该在他面前好好吹一番牛才是的。
可是听他这语调,只剩下落寞。
“怎么了?得了梦了两年的金牌还不高兴?”
顾淮幺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哥,她不愿意。”
其实顾淮龄大概也能猜得到这个答案,“是因为她觉得你平时太忙了吗?”
“明知故问。”
手机那头的人听了这句话反倒是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啊?等你退了役之后,再去追呗。”
“你倒是说得轻巧啊。”顾淮幺找了一张木椅坐下。
顾淮龄将面前的文件夹给关上,“实在不行,就像你哥我现在这样,单着呗。”
“你那是因为没喜欢的人,所以才觉得单身无所谓的,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听着这句话,顾淮遥的手微微一顿,“哦?是吗?”
“当然啊,因为你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和她做一些别的事情……”
顾淮龄左手撑着头,“是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还挺好奇喜欢一个人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也很好奇你要是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可惜我没有哦。”
顾淮龄笑着说。
“会的,会有的。”
“那就祝你吉言。”
顾淮幺抬头看向不远处向他走来的江望,“不说了,我还要事儿。”
“行,哥哥好不容易带来个电话,你就——”
顾淮龄看着电话被挂断的界面,暗骂道:真没良心。
江望看他这样都知道结果了,“为什么?”
“她不喜欢丧偶式的陪伴。”
“正常,我要是你女朋友,我也受不了。”
江望坐到他旁边来。
“那你以后不找女朋友?”
江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找啊,干嘛不找?”
“那你不怕她受不了你?”
“我又不像你一样,需要封闭式的训练。”
顾淮幺一下子还忽略到了这一点,“也是啊,早知道我就学花滑了。”
江望噗嗤一笑,“行啊,正好现在我们国家队男单和双人滑的储备量严重不足,你来刚刚好。”
“到时候世界排名倒数第一的话,你可别嘲笑我啊。”
“当然不会嘲笑你,只会大肆地‘宣扬’你的丰功伟绩。”江望特地咬重了“宣扬”二字。
他这么一说,顾淮幺脸上的阴霾倒是被扫空了不少,“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啊,是不是得给你弄个横幅啥的?”
“这倒不用了,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就是了。”
“那你还真是客气了啊。”顾淮幺学他,也咬重了“客气”二字。
江望看他笑了,便说:“该来的都会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