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夫人耷拉着脑袋，规规矩矩地站在萧老夫人身边。老夫人对跟前的丫鬟说：“你们也下去吧。”

支开了身边的人，老夫人这才对康夫人说：“你心里是不是很不痛快？”

康夫人慌忙道：“媳妇不敢。”

“这里也没其他人，你不必有什么疑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恼你。”萧老夫人寻常是个和善的人。

康夫人有些怵这个婆婆，婆婆寻常什么事都不愿意过问，但她知道婆婆很精明，什么都逃不开婆婆的眼睛。

她在这样的婆婆跟前就只有认栽的份儿。

“回禀老夫人，我没什么不快。”

“你和你大嫂就是两种人，她平时总是看上去端庄又严肃，话也不多，而你呢，爱说爱笑，很会讨我欢喜。你这样笑笑闹闹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的言辞未免有些欠妥。你是瞧不上范若兰么？”萧老夫人想不明白。

当时康夫人就给萧老夫人跪下了，她禀道：“老夫人，请您为咱们老二做主。”

“两家来往由来已久，范家这两年生意做得不错，听说赚了不少的钱。若兰她父亲还在外面买了一艘商船，跟着跑海上生意。要是咱们能和他们联姻的话，说不定咱们萧家也能分一杯羹。”萧老夫人有自己的打算。

康夫人不喜欢若兰，她心中早就有了儿媳妇选择，那就是娘家嫂子的侄女儿。那个姑娘长得健康，肤白貌美，而且算命的也说有旺夫运。范若兰的八字可不怎样。康夫人听了老夫人这番话，她说：“前两日那李佩娥露出这个意思时我就私底下找人算过，算命的说咱老二和他们家若兰的八字有些不合。”

其实有了明筝替嫁的例子后，老夫人已经不怎么相信八字命格之类的说法了。

她考虑了一阵道：“你心里可有人选呢？”

康夫人见问便趁机道：“西北桥柳叶坡乔家的三女怎样？”

萧老夫人在脑海里半天也拼不出这个什么桥，什么坡的三女是谁？她疑惑道：“有这样的人家吗？”

“如何没有，前阵子您老生日，乔家的太太还来坐过席。”

“咱家也没什么姓乔的亲戚，是你宴请的吗？”

康夫人只好又解释道：“我家大嫂的娘家就姓乔。那个乔三妹子长得比范若兰还要好，水灵灵的，身段也不错，很是结实，一看将来就很能生养。”

萧老夫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不过康夫人也是二孙子的生母，她作为祖母又隔了一层，如今要管孙子的婚配问题她当祖母的不见得能说上话。她思虑了一阵才说：“范家小姐你真的不考虑呢？”

“这……叫媳妇怎么说呢……”康夫人又尴尬又为难。

萧老夫人点头说：“行了，你不好开口的话我也明白，既然你当母亲的不乐意，那这门亲事就算了吧。不过你今天算是把范太太彻底给得罪了，难道咱们两家将来就不走动呢？”

“都是媳妇的错。不过咱老二不合适的话，家里不是还有一位更需要说亲的公子么？老夫人将她和祺哥儿配一对怎样？”

“早些时候我也和范太太提过，不过范太太似乎并不乐意。祺儿虽然好，但你也见到了，他一年也难得在家呆两天，若兰进了咱们家让人家独守空闺不成，这样不合适。”

“那……咱们萧家也没这样的缘分。”康夫人反正不会点头。

婆媳俩的交谈还算平和。康夫人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后就见黄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守在院子里，康夫人忙上前和黄夫人说：“惊动了嫂子吧，您别担心，老人家情况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