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裴旭到家,明筝找到他商量。
“关于沈菀你想怎么处理?”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毕竟沈菀是周缮的女人,周缮又是他的好兄弟,他也做不到那么狠心。
“她曾做过伤害你的事,是杀还是留,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想到又将皮球踢给了她,她说:“我杀她做什么。要杀她的话何必再救她。”
“那你的意思留着她的性命。”
明筝生活:“她做过什么该接受怎样的审判和我没多大关系。”
“行,那将她交给大理寺吧,证据确凿,一点都不冤枉她。她做了什么,自有律法来审判她。”
明筝没有异议。
裴旭再见到周缮时,他问过周缮的意思,周缮面如死灰道:“姓沈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也说过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她。人我交给了你,你怎么处理都行。”
“你要这样说,我就让大理寺的人将她带走。”
两日后,沈菀虽然还很虚弱,但出血已经基本止住。沈菀吵着要离开裴家,明筝如了她的愿,只是来接她的人不是如月,也不是周缮,而是不认识的皂隶。
沈菀是被抬进大理寺的监牢的。
她身上的伤未好,进了这里只怕再没命出去。
沈菀也没了求生的意识,她找到了身上的帕子,接着咬破了手指,在洁白的帕子上写了几行血字。
最后解下了身上的汗巾,将汗巾栓在了监牢的栅栏上,简单地形成了一个套,她最后将脑袋伸进了套中,最后在地上滚了两圈,身上的伤口牵扯着她,让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明筝接到了沈菀的死讯是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蒋娘子匆匆地将此事告诉了她。明筝发了会儿怔,此时她的心情有些复杂,难以形容。
她淡淡地说了句:“她早该料到会有这天的。”
蒋娘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心痛怜惜:“生得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走了还真是可惜。”
半夏在旁边打断了蒋娘子的话:“还可惜呢,那姓沈的差点害死了咱们王妃。”
蒋娘子大惊忙问:“有这样的事?那姓沈的就是该死。”
周缮拿到了那张带血的手帕,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展开来看,手帕上只有三个字“对不起”。她从未向自己认过错,临终前倒是醒悟了。
周缮将那张手帕扔进了香炉中,手帕被火星点着,很快就着了。
周缮发了一会儿呆,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事,细细深究起来,或许在沈菀第一次走近他的时候就已经迈错了步子。
沈菀的死没有再提及,渐渐的被所有人遗忘。仿佛世上从未有过此人。
出了这样的事往日常往裴家跑的那些女眷渐渐地也不敢登门,庞氏组不了牌局,每天在家也无所事事,她不知一次向明筝抱怨:“在城里呆着没意思,我想去乡下种地。”
“您身体不好,经常喊这样酸,那里痛的,种什么地?”明筝一句话就戳穿了庞氏的心思。
庞氏说:“反正怪没意思的,连个伴儿都没有。”
“您还想再成家,想要找个老伴吗?”
庞氏听后立马尖叫道;“你这个女子故意说这些来怄我么?”
“你安心地在这里住着,安安静静地呆在家。实在无聊了,和蒋娘子一道去逛逛街,买点喜欢的东西。家里的花园这么大,也可以走走。实在想种东西,我让人收拾出一块地来随便你种什么。”明筝的话里另一层意思就是别给我惹事。
庞氏打着呵欠说:“得了,咱俩犯冲,你也不必和我说这些。”
钟记布庄被连根铲除,沈菀也已经死了。楚瑜安插在京中的眼线彻底被拔除。
外面的人也查到了楚瑜的行踪。
裴旭知道此事后和薛沛商量过:“现在老四在外面拉拢各方读书人,对咱们的威胁不小。”
薛沛笑道:“一些读书人而已,成不了大事的。”
“要是只是读书人的话的确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可是他背靠的是孟家,孟家在朝廷是什么身份地位,您应该比我都清楚。”
薛沛想了想方问:“那王爷是打算亲征剿灭么?眼下的局势只怕不适合亲征,这次的情况不像上次那样简单。”
裴旭想了想说:“对我来说打仗比处理政务轻松许多,我倒情愿打仗。”
薛沛见状忙劝道:“王爷,您不能离京啊。眼下的局势并不是您看见的这般稳定。我听闻袁海林之流的并不怎么安静。这些人要是趁您离京闹事的话怎么办?要打仗的话朝中也还有一些可用之人。再说这次的战事不知要持续多久,咱们必须得仔细谋划一番,您千万别意气用事。”
裴旭含笑说:“在薛先生的眼中我还是那般的愣头青,做事情不考虑后果吗?”
薛沛冷汗涔涔,这一刻他竟摸不透裴旭心中真正的想法。
“王爷,其实这事还有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打仗。两家不是联盟么,实际上孟家并没有将楚瑜放在眼中,而是想趁机起事,不过拉着楚瑜的幌子而已。咱们只要使用点计策,这个联盟很容易就破了。”
薛沛这样说,裴旭倒是认真地考虑过。
“薛先生高见,您说得很对。不过一个联盟而已,什么牢不可破,我就不信没有破绽。不过使用一招离间计,倒也简单。这事先生来安排怎样?”
薛沛倒也不推辞忙说:“难得王爷信赖,小的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裴旭当然相信薛沛,他思量道:“不费一兵一卒是最好的事了。现在国库空虚,实在拿不出太多的钱投入到打仗中。目前他们是最大的隐患,只要将他们清理了,剩下的也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