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予不置可否，挑着唇说：“老师不也觉得段禾奇怪吗？否则怎么会站在门口看那么久，眼睛都快跟着她走了。”

江赴浔眸色清润：“不是我觉得段禾奇怪，而是段禾故意让我觉得她奇怪。”

姜局长，姜副局长……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段禾入行这么多年，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有人在监听段禾，甚至监视。”

江赴浔讲出自己的猜测，把手环递给宿予，漆黑的手环泛着诡秘的光泽。

“这个东西，估计也有问题。”

宿予睨了眼手环，“是有问题。这是一个被某只诡异改造过的诡物，上面的怨气还没散干净，看样子是赶制出来的。”

“被改造过的诡物？”江赴浔追问，“能看出来作用是什么吗？”

宿予摇头，“看不出来，但是这味道有点熟悉……哦，想起来了。”

“这股怨气和感染武绍大脑的怨气很像，不过更强悍一点，不是同一只诡异。”

一个组织出来的么？

是副本里的某一类诡异，还是……

江赴浔压下眼睫，想起了资料中关于GA活体实验的描述，GA或许也可以做到这些。

而且姜副局说GA也在找钥匙碎片，那么，GA和他们便是竞争关系，动机也有……

“铃铃铃——”

刺耳的预备铃突然响起，打断了思绪。

宿予单手插着兜，说：“老师，我检讨还差点没写完，先回班级了。”

真写？

江赴浔眉头蹙了下，倒是没说什么，“今晚在班级等我，我去找你。”

“好。”

宿予答应下来，转身走上楼梯，但还没等上楼，突然被叫住了。

“等下。”

他转过身，斜倚在楼梯栏杆上，背部修长挺直，垂眸望着楼下的人类青年。

外界常年雾气，没有太阳，楼内的光线很暗，不远处的声控灯照过来，发着惨白，可那个青年站在那里，就是他的光。

一如五年前的那天，像一盏明灯，把迷失在血海和黑暗中的他带了出来。

想起那段过往，宿予唇边不经意弯出温柔的弧度，“老师，还有事？”

“嗯，”江赴浔应声，抬眸注视着他，认真地说：“没有看她很久。”

宿予歪头：“谁？”

江赴浔轻启薄唇：“段禾。”

他继续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她很奇怪，不想把后背留给她，所以才看着她离开，直到她消失。”

宿予这回听明白了，挑眉问道：“老师，您这是在和我解释吗？”

“嗯，”江赴浔大大方方地承认，“你不是说自己缺安全感吗？下次不舒服可以直接和我说，我都会说清楚。”

“您真是……”

宿予罕见地哑然了片刻，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裂开的缝隙中溢出来的全都是甜滋滋的情绪。

原来是担心他没有安全感啊？

不需要的。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人类青年的那颗心太过真诚和炽热，就算他不靠近，也可以感受得到温度和爱意。

而他所谓的缺乏安全感，只是在特定情况下，处于骨子里、无法扼制的本能而已。

至于刚才，他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被当成了真。

宿予垂着眸子笑出声，“您真可爱。”

可爱？

不习惯自己被这样形容，江赴浔清冷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