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看病(2 / 2)浪客剑行首页

吕忘川道:“在下巍岭派吕忘川,想拜请无尘门掌门出见。”

韦三水道:“无尘门是什么门?你们找错人了,这里是水清堂,是一座医馆。”

吕忘川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是来看病的。”

韦三水道:“抱歉,今日我们不营业,阁下可以到城内其他医馆看病。”

吕忘川道一把拉过旁边的叶子枫:“大夫,我这位病人病入膏肓,还请您务必看看。”

韦三水皱了皱眉头:“这小兄弟看起来面色红润,神态从容,应该不太急,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吕忘川道:“好,既然你不愿看病,那我们就来探病,水清堂内,可是有一位名叫王宝荣的病人?”

韦三水道:“在下不能透露病人信息,阁下请回吧。”说罢转身边想向门内走去。

吕忘川道:“看来阁下是打定了主意不露真身么?当年名动江湖的“盗月手”真的打算就此绝迹?”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包括还在做法超度的方圆,也忍不住抬眼看了看韦三水。

韦三水闻言迟疑了半步,但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准备关上大门:“我不认识什么盗月手,这名字听起来甚是魔性,阁下想必是说书听多了,把幻想当成了现实。”

吕忘川道:“好,既然你不愿交出王宝荣,那我就让他自己出来!”只见吕忘川站到陆师弟身边,对着面前的屋子朗声说道:“王宝荣,陆师弟现在在我手上,若是你想留他性命,速速出来见我!”说罢忽然抓过陆师弟的手,用力一掰,将陆师弟一根手指头硬生生撅断。

陆师弟被突然袭击,没有准备,疼得一声大叫,凄厉的叫声瞬间传遍整个庭院,使得原本萧索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陆师弟的叫声让方圆想起了昨晚康先生的嚎叫,虽然两者情绪不同,但都惨绝人寰,闻者心有凄凄,毛骨悚然。

韦三水见状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吕忘川道:“我干什么与你无关,阁下既然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用来管我们江湖中的事!”说罢又撅断陆师弟的一根手指。陆师弟这次只是惨叫了半声,另外半声强忍着不发出来。

吕忘川没有给他忍耐的机会,又掰断了一根手指:“给我叫,把王宝荣给叫出来!”

疼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师弟没有喘息的机会去逼迫自己忍住,本能性地又叫了出来。吕忘川麾下几个同门见到陆师弟的惨状于心不忍,可是又不敢出面阻止师兄,一个个的表情难忍,却也无可奈何。

吕忘川杀伐果决,正准备继续掰断下一根手指,就在这时,两只飞镖忽然从大厅内飞出,吕忘川不慌不忙,大袖一挥,将两只飞镖打到了旁边的树上。

吕忘川冷冷道:“终于肯出来了么?”

只见王宝荣身穿一袭青衫,腰悬一柄长剑,正是那柄血饮,从大厅内缓缓走出。韦三水忍不住回过头,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王宝荣向他点了点头,昂首走到庭院之中。王宝荣重伤未愈,经过昨日照料,只是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韦三水见他专门换上了巍岭派的青色衣衫,看来是想在今天和同门来个了断。

吕忘川道:“王宝荣,你终于肯露面了。屠戮同道,背叛师门,你可知罪?”

王宝荣道:“吕忘川,你背弃誓言,监守自盗,出卖皇陵财务,你可知罪?”

吕忘川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保全我师门上下,这叫从权之计,可你重伤师父,私自带走皇陵重物,导致师门分崩离析,你犯的可是叛教之罪啊。”

王宝荣道:“那你私见藩王,准备出卖皇陵,你这犯的可是叛国之罪!”

吕忘川道:“大易早已亡国百年,我就算要叛,也无国可叛,何来叛国之罪。”

王宝荣道:“背弃誓言,你就不怕遭到神的诅咒么?!”

吕忘川道:“神的诅咒,你说的是哪个神?易神吗?大易灭国几百年了,如果他们所信仰的神真的存在,怎么这几百年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旧神的诅咒,又有什么可怕的,如今我完全可以信仰新神。”

王宝荣道:“背叛旧神的人,新神也一样无法容忍。”

吕忘川道:“那旧神就能容忍背叛师门之人吗?”

王宝荣道:“我们的誓言是守卫皇陵重宝,而不是巍岭派,为了皇陵,巍岭派可以不存在!”

吕忘川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个誓言才是对巍岭派近三百年的诅咒!如果旧神真的存在,那也是大易背叛了旧神,所以它灭亡了,大家都在朝前看,只有我们背了几百年的诅咒!”

王宝荣道:“那你就可以随意让皇陵重物流落江湖吗?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你想过吗?到时候不管是新神旧神,整个世界都会乱成一团的。”

吕忘川道:“看来是多说无益啊,交出你手中的那件事物,然后抱着你旧神的信仰自己做梦去吧!”

王宝荣道:“想要东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吕忘川道:“那我倒想看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说罢抬起手,就准备向身旁的陆师弟挥掌。众人只觉一股掌风凝聚在陆师弟头顶,这一掌若是拍下,陆师弟性命多半是保不住了。

王宝荣连忙抢身而上,想要阻止吕忘川施掌,只是他有伤在身,身形不免有些滞涩,只得双掌齐出,让掌风先行,盼着能拦下吕忘川。只见吕忘川忽然变掌为爪,提起陆师弟,向王宝荣扔去。王宝荣见陆师弟突然向自己飞来,只得连忙撤掌,双掌一翻,准备接过陆师弟的身体,可自己身在行进之中,没能来得及减速,堪堪接住陆师弟的同时也被撞得胸口生疼。吕忘川接着陆师弟的掩护,早已杀到王宝荣身前,没等王宝荣反应过来,直接一掌轰在陆师弟身上,掌力连着推向王宝荣,王宝荣不忍隔着陆师弟身体和吕忘川对轰,只得硬生生抗下这一掌,王宝荣抱着陆师弟被吕忘川一掌打飞,飞出快两丈的距离,滑到了韦三水的面前才停住。

王宝荣松开陆师弟,两人都在地上疼得打滚,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韦三水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要扶起两人。

吕忘川再欲上前痛下杀手,司空予连忙动起身法,抢到吕忘川身前,两手连续出招,和吕忘川交起手来。与此同时,叶子枫忽然暴起,右拳一摆,将站在自己身旁的陆冰河一拳打飞,随即抢身逃跑。李星矢等四个手下没有想到叶子枫大穴受制还能行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叶子枫已经脱离他们的控制范围。

原来司空予先前和吕忘川互相试探之时,以叶子枫的身体作为媒介比拼内力,实际上是顺道将内力注入叶子枫体内,帮着他冲破了被封印的穴道。司空予手法巧妙,吕忘川万没想到天蚕锁还能这样用,因此没有料到司空予的真正意图。叶子枫穴道解除之后,知道对方人多,没有急着脱身,一路装聋作哑,终于等到这一刻,才终于逃跑。

唐紫龙反应最快,连忙追出,在半途中一只手巴住了叶子枫,叶子枫反身一拳,唐紫龙左手格挡下来,同时一脚踢出。叶子枫被踢到左脚脚跟,干脆直接一个劈叉,双全向上,轰向唐紫龙的腹部,唐紫龙双掌抱在一起,接下了轰过来的拳头,向后弹开一丈站定。叶子枫双腿一收,又重新站起。两人摆开架势,开始单挑。

李星矢这边,丁瞬扶住受伤的陆冰河,李星矢和沈一辉正准备加入战局,忽然两枚暗器飞了过来,两人向后一闪,回到原地,李星矢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暗器来源,于是两人再次准备动身,刚踏出一步,两枚暗器再次飞了过来,两人只得又向后闪身躲避,回到原地。李星矢热血上脑,准备再次突破,沈一辉则略加思索,没有行动,果然,李星矢刚踏出一步,暗器再次如约而至,李星矢躲开了第一枚暗器,却被第二枚暗器擦到,脸上被划了轻轻一道痕。与此同时,沈一辉终于看清了暗器到来的方向,循着轨迹望过去,只见一旁的榕树上,坐着一个面容散漫的少年,正是昨天溜着他们满城跑的尘凡。沈一辉不由分说,起身冲到树下,噔噔两下蹭到树上,想要一把抓住尘凡。一旁的李星矢反应过来,也跟了过去,只是他爬树功夫一般,顺着树干爬到第一阶时,尘凡已经和沈一辉往更高处爬去了。尘凡就像是一只猴子一样,在榕树的枝干间上上下下荡来荡去,和两人在这大树之中玩起了捉迷藏。

这下一场混战便在这庭院之中打得不可开交,司空予对上了吕忘川,叶子枫对上了唐紫龙,尘凡带着沈一辉和李星矢躲躲藏藏,剩下的丁瞬在照顾受伤的陆冰河,而韦三水在照顾王宝荣和陆师弟。

而此刻庭院之中,两个被忽略的人正在观察局势。

方圆一看又打了起来,不由得暗暗叫苦,哎哟有完没完啊,我这一宿没睡,算是和你水清堂撇了个清,现下你和别人交手,可不关我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方圆打算两不相帮。趁现场乱成一团,方圆悄默默地摸到了大门边,一溜烟跑了。

而那个姓冯的汉子此刻没动,是在观察正在救人的韦三水,“盗月手”这个名号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因为他生平最恨的事,就是偷。

吕忘川和司空予打得难分难解,百忙之中想起己方还有一大战力,瞟了瞟正在出神的姓冯的汉子,朗声说道:“冯兄弟,我跟你说,你眼前的这个大夫,正是当年独步江湖的神偷大盗盗月手,你快抓住他,问问是不是他偷了你的沈君怡。”

这位冯兄弟思维痴线,一听吕忘川这么说,一个闪身,就向韦三水攻去。韦三水昨晚被人灌药,眼下无法使用内力,仅仅是单纯的凭直觉躲开了吕忘川的偷袭。吕忘川第二下一掌轰了过来,接着一招接一招攻向韦三水,韦三水无法接掌,只得不断凭单纯的身法不断躲闪。若是对手内力平平,韦三水凭单纯的体术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这冯兄弟武功内力俱不在吕忘川之下,韦三水躲得了招式,却躲不开对手招式里散出来的真气,难免被内力所伤,斗了一阵,体力渐渐不支,在一次向后撤步的时候,脚下一滑,被姓冯的汉子一拳打在胸口上,飞到了大厅前的台阶上。

那姓冯的汉子没有给韦三水喘息的机会,一个闪身来到韦三水面前,双拳抱成一团,举到头顶,就准备砸下来。

无尘门几个弟子见状大惊失色,急得正不知该怎么办。

这一刻对无尘门的几个弟子来说显得特别漫长,只见冯兄弟的拳头缓缓地砸向躺在地上的韦三水,几个弟子奋力扑身过去,嘴里同时大声惊呼:“师父!”但由于各自陷入苦战,鞭长莫及,看来,似乎没有人能够阻止这砸下的拳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一个细长的事物突然砸到了那姓冯的汉子身上。姓冯的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踉踉跄跄向后倒了几步,这才站稳。

只见那细长的事物弹在姓冯的汉子身上,在空中翻了几个圈,这才落到地上,众人定睛一看,在地上躺着的,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毛笔。

一个身着灰色粗布衣,约莫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站在门口,他的眉毛很长,就像是用墨汁画上去的一样,身后背着一个书篓,一身说书人的打扮。

“弟子来迟,还请师父赎罪。”纪无妄淡定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