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微风拂过屋檐，带动两人的衣袂轻轻飘动。

贺兰无生手持宝剑，剑尖斜指地面，神态从容自如。

“你既是我徒弟，我便让你三招。”

“好！”冯宸率先发动攻击，长刀化作一道流光，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贺兰无生确实如他所说，并未还手，而是持剑躲避冯宸的攻击，三招已过，贺兰无生笑道：“你的刀法已出神入化。”他顿了顿，“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随即，他微微侧身，长剑轻挑，猛然向冯宸攻来。

极快的步伐，极快的剑法，极为凌厉的一击，冯宸纵身躲避，游走龙蛇，倏然闪过，堪堪顿下脚步，面色凝重地望着他。

两人在屋檐上来回穿梭，都伴随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卷起阵阵旋风，风沙走石之间，只剩下两人的身影和不断交错的剑光。

下首众人见此，不由得愈发心惊胆寒，闻得贺兰无生武功超群，似乎没想到剑法也出神入化。而他这个半路的徒弟，竟能在他的剑下接过数十招。

鲜血飞溅，冯宸凌空掠起，等她再次落在檐上之时，身前已被长剑划破，衣襟破裂之处，一道细长的伤口涓涓渗着血迹。

隐隐的疼痛不由得令她蹙了蹙眉，她抚上胸口处……

就在此时，凌云阁内所有的烛火，全在一刹那间被扑灭，没有任何征兆的灭掉。

众人专心致志地望着飞檐上的二人，此时贺兰无生险胜一招，正在关键时刻，近乎是同一时间，灯火通明的凌云阁陷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熙熙攘攘的声音不断，看客左顾右盼地环视着周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阵阵悄无声息地冷意袭来，漫卷着众人朝着檐上飞去。

吵闹中的众人，只听一道低呼从屋檐上传下来，众人的喧嚷声瞬间停了下来。

只听一人惊呼道：“快，快燃灯！”

一盏盏昏灯燃起，只见房檐之上，冯宸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贺兰无生倒在了血泊之中，身前腰带那处的锦囊，也不翼而飞。

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

所有人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打到昏天黑夜，不眠不休。

然而此刻众人面面相觑，就像是等待已久的满汉全席，提前沐浴焚香三日，只为这一场盛宴，但结果呈上来的却是一盘小咸菜，还是个臭咸菜疙瘩。

“哥哥！”一声惊呼从人群中传出来，只见一道轻纱般的人影飞上屋檐，抱着贺兰无生又是一阵哀嚎：“哥哥！”

“冯宸！我贺兰敏敏与你不共戴天！”

一颗寒星陨落。贺兰无生死了，长刀入喉，一刀致命，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死的，也没有人看见冯宸是如何动的手，但他确实是死在龙雀宝刀之下。

仆从将贺兰无生的尸体从檐上取下之时，他那英俊的面孔惨白无力，修长的脖颈上好大个窟窿，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此刻也变成的血红色。

五日后，十月十五，月圆之夜。

熟悉的院子，熟悉的石道，熟悉的花厅，一排排窗棂透着昏黄的灯火。

冯宸才踏入房门，便觉察一道道视线望向她。

“你当真拿到青铜符牌了？”

众人热切地看向她，就连那个小豆眼的老妪，面上都不由得带着些殷勤。

“当真。”冯宸点点头，“符牌如今就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