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本宫就要搬到公主府了,你既是质子,便不能再随我去公主府。”
她看着那渐圆的明月淡淡说道。
离澈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为何?”
死寂,气氛凝住了一般令人心痒痒的。
凝着她白暇的脸庞,他再次沉默住了,良久后才哑着声问她:“殿下……不需要我了吗?”
她就要搬出皇宫,但没有带上他的念头?
少女眉眼弯如新月,潋滟万分,只是望着他轻笑一声,话语中似有轻蔑。
“你是质子,一开始就是本宫强行把你要到身边的,本宫明白,你心里不愿。好好的质子成了公主的侍卫,你心中一定非常不满吧?”
“如今本宫即将要搬出皇宫,成全了你的自由,怎么你瞧着不太高兴呢?”
少女随意把玩着肩头的一缕青丝,语声不解地看着他。
他再度沉默许久。
这人老喜欢沉默沉默再沉默,失去耐心的公仪挽等不到他的话转身就走。
和那年一样,少女停步在楼梯口扭头瞥着他,说道:“你自由了,本宫放过你。”
书中的公仪挽也曾经说过这句话,反派对她的纠缠厌恶至极,说了很多让小公主伤心的话,后来她当着反派的面也说了这句话。
从此之后两人彻底地翻脸了。
以前还勉强维持着一点轻如鸿毛的关系,说了这话以后真就彻底不认人。
她想着桥归桥,路归路,反派学到了东西也该离开她身边了所以放他自由,让他好去找女主发展剧情。
谁知,她看见了少年踏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把她笼罩在他的黑影之下,少年神情疏离自若,眼眸幽深。
就在她以为这人要把自己推下楼梯时,这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这一举动直接把她整傻了。
少年抬起头,目光深邃看着她,“离澈不想离开殿下。”
自从那一次罚跪之后她很少让他跪,即便是行礼也没有让他跪着,他质子的身份不同寻常,日常能避免就不会让他跪着给自己行礼。
而这次他为了留在自己身边竟然向自己下跪?
公仪挽皱了皱眉,想到女主也住在宫外,也许去到外面见面的机会会比在宫中多一点也就想明白了。
“随你。”
搬离皇宫之后离澈也跟着走了,带着他为数不多的东西。
公仪挽看着好几车的马车,那里面都装着她的东西,再看看少年手中怀抱着的木箱,她微眯双眼问道:“这里面装了什么?”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棕色的木箱,不大不小但刚好能装点东西。
他明明有侍卫白术,却自己拿着这木箱,想来这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少年抬眸瞥她一眼,抿唇低声道:“一些我视如珍宝的东西。”
她真有些好奇了,这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难道是楚婉瑶给他的礼物?
想起自己丢下的那个香囊被他捡到了误认成女主的东西,又想起在书中反派对这个香囊视若珍宝总是带在身边,直到结局死了还攥着那香囊,她就有些无语。
少女冷了脸,对他十分不满,“不说算了,本宫又不是非得知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膈应罢了。
搬离皇宫这一天皇帝也来送她,男人走下轿撵朝她走来。
公仪挽迎了上去屈膝行礼:“父皇,您怎么来了?”
男人故作不悦正声说道:“怎么?朕不能来?”
少女这才露出笑容看着他,“怎会?儿臣只是惊讶罢了,父皇政务繁忙,不来儿臣也能理解的。”
公仪陇看着这几辆马车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你都要搬到自己的公主府了,朕总得来送一送你。一想到你要离开朕的身边自己一个人生活朕就有些不放心。”
他的两个儿子早就搬离了皇宫,也没见他这么依依不舍。
“父皇安心,儿臣会每日进宫向您请安。”
说到这,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男人眉间的忧郁之色淡了几分,瞧着少女单薄的身躯又皱起眉道:“怎么看你好像瘦了不少?你这一走父皇怎能放心得下?”
公仪挽心中叹气,开口解释道:“父皇,儿臣已经十五了,女子瘦些很正常,儿臣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既是长身体就该多吃点,公主府不比宫中,这无忧殿朕会给你留着,等你想留下来住几日也无妨。对了,那厨子你带上了吗?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有一种瘦是家长眼中的瘦吧……
她每日三餐正常,该吃的都吃了,这身材也长了不少,怎么他还觉得自己瘦?
公仪挽不厌其烦答应道:“父皇放心吧该带的都带了,不该带的也带了,您不必过于忧心。”
不该…带的?
是指她身后那少年?
男人余光瞥到那黑衣的俊美少年,以前从未注意到她身边还有个男子,想不到这人长这么高了?!
说起来也是他自己朝堂上的事情太多了,总会忽略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