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自己的错。

看着那些恶评，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比许意都难受，网上的每一句恶评，每一句脏话，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剜着贺芒的心。

如果不是自己，许意就不会这样被骂了。

于是他提了分手。

许意答应了。

她不觉得是贺芒的错，只是纯粹觉得自己现在彻底成了过街老鼠，贺芒没必要跟着自己吃苦，毕竟贺芒是个成绩好的高材生，以后有的是前途。

所以她没拒绝。

她以为贺芒会过的很好，再加上自己当时忙的焦头烂额，所以就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但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贺芒的死讯。

新闻里播报，在大年三十的时候，许意所在的小区门口有一具男尸，死因胃癌晚期，生前没钱治病，止疼药都买不起，硬是疼死在了冰天雪地里。

许意难过吗？

她不知道。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发了疯似的，不断重复着那条新闻，足足看了三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魔怔似的。

从那天起，许意对很多事都失去了兴致，比如她的爱豆梦。

她什么都不想做，用自己剩下的钱，把两个人曾经住着的出租屋买了下来。

屋子很小，不如许意住着的别墅舒服，可许意就是很喜欢，有时候还会买个，放在自己的怀里。

因为贺芒喜欢靠在那儿。

以前一回家，怀里就会被毛茸茸的脑袋填满，不过现在却空荡荡的，除了一根只有贺芒爱吃的破，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她什么也没有了。

凌晨，在许意又一次因为失眠，夜晚到两个人最爱的花坛前散步时，一辆货车撞了上来。

许意突然想到了贺芒问的问题。

你在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错了，不是什么没用的狗屁事业，不是什么要红要出名。

是贺芒。

她在临死之前，心心念念的，连对死亡的恐惧都无法掩盖的，只有一个贺芒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临死之前，她苦笑着闭上眼睛。

如果自己当时就是这么回答的，如果贺芒能知道，该多好。

不过晚了。

一切都晚了。

她再也不会亲口对贺芒说出这句话了，贺芒也永远也不会听到了。

她似乎看到了贺芒，记忆中的人躺在她的怀里，吃着，眼睛笑得弯弯的，仰起头看着自己。

许意无力的勾了勾唇，彻底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