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身边的少年,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用多说,他应该就是孔雀夫人和国君的孩子了。只是现在,他还只能被称作一个皇子而已。
我仔细地端详着那少年的面容,忽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在他的眉眼中,我竟察觉到了有几分熟悉,这种熟悉感让我一时有些恍惚。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心中只认为是在这大殿上光线较为昏暗,所以才导致自己有些看不清的缘故。我不禁又多瞧了几眼那少年,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更多熟悉的痕迹,可那模糊的熟悉感却如同水中的涟漪,若有若无,难以捉摸。我皱起眉头,满心疑惑,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却始终不得其解。
正当我在尽情畅饮之时,不经意间瞧见主持大会的那位老者缓缓地走到了十一的身边。随后,老者带着十一以及阿妹,一同来到了苗公浦和孔雀夫人的面前,老者开始介绍着:“这位便是今年解万毒的少年,十一公子。”
那苗公浦闻言后,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十一的脸,一瞬间,他的表情仿佛像是瞬间凝固住了一般,带着几分惊愕与疑惑,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不知十一公子祖籍何处?”十一微微垂着头,脸上带着恭敬之色,清晰而沉稳地回答着:“焱国邺都。”
“哦。那…”苗公浦的话还没说完,十一便继续回答道:“师承保安堂。”听到这话,苗公浦先是一愣,随后恍然醒悟,接着便放声大笑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阿。不错不错。”十一则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先是向孔雀夫人敬了敬,接着又向苗公浦敬了一下,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做完这些后,十一没有过多地与他们周旋,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我一直注视着他,当看到他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时,我便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看见我的笑,脸上原本的阴霾之色才渐渐消散了不少。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此般场景,以及十一刚才的表现,心中暗自思量着,就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特别的联系。十一其实是后来我安排到保安堂的,他并不是焱国人。他是……他当时是从雍国石头城来的。然而,在那之前的事情我并不知晓,我也从未问过,毕竟那个时候我才刚刚穿越过来,对于这里的各个国家并不是很熟悉,一切都还处于懵懂探索的阶段。
我静静地观看着,不同的人依次被叫过去,挨个进行介绍并敬酒。过了不一会儿,孔雀夫人似乎是饮酒有些过量了,渐渐地放下了一开始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对着身旁的少年比划着,嘴里还说着些什么,随后两人便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大殿中回荡着。
在一旁的苗公浦,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他们二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仿佛看到这一幕让他感到格外的愉悦和满足。
而我坐在阿妹的身后,由于角度的原因,实在看不清她脸上具体的表情。只是当大殿中间旋转的舞姬舞动时,偶尔能瞥见她的侧脸,能看得出她很是好奇且兴奋地沉浸在其中,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
唯有十一的背影,映入我的眼帘,我却总感觉那背影透着一种破碎之感。那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有些孤独,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忧愁,就像是一幅被撕裂的画卷,虽然依旧有着大致的轮廓,却满是裂痕与残缺,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怜悯与心疼。
坐在主位上的苗公浦,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喝酒喝多了,竟突然从台上走了下来,而后步伐略显踉跄地径直朝着十一所在的位置走去,接着一屁股便坐到了十一的身边。此时,那吵闹的音乐声充斥着整个空间,使得我根本无法听清他们之间究竟在说着些什么。我只看到十一朝着另一边望着,偶尔会回过头来,微微地点点头,那模样明显是不太想理会苗公浦,显得有些不耐烦。
就在这时候,我心中想着必须得过去帮十一解围,我正要站起身来,思索着找个合适的借口带十一离开这里。可就在这瞬间,变故突生,阿妹旁边的一个男子似乎是喝多了,竟然一下子伸出胳膊搂住了阿妹,嘴里还嘟囔着:“妮儿,陪大爷喝一个吧。”阿妹反应迅速,抬手就一把推开了那个酒醉的男子,然而那男子因醉酒脚步虚浮,一个没站稳,慌乱中竟抓着阿妹的衣领,致使阿妹的脖颈处一下子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我见状急忙冲过去,可没想到苗公浦的动作更快,竟抢先我一步到了阿妹身边。只见他迅速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轻柔地盖在了阿妹的身上,而他的眼神中此时透出来的杀意,如寒芒般令人心悸,让那个人瞬间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冷了起来。
我赶紧走上前去向苗公浦道了谢,趁着这个机会,急忙带着十一以及阿福他们先退出了这场宴会。我拉着十一的胳膊,步伐匆匆,仿佛急于逃离这个喧嚣且混乱的地方,身后的阿福等人也紧紧跟随,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宴会的人群之中。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园中,我随即让其他的人都先行退了下去,满心焦急且轻柔地仔细检查着阿妹身上的每一处,仔细查看她到底有没有受伤。一番细致检查过后,终于确定她并无大碍,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只是,她一时间在那么多人面前走光,这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终究是一件极为难堪和难以接受的事情,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心疼地将阿妹轻轻拥入怀中,想要给予她更多的安慰和温暖,让她能尽快从这份尴尬与不适中缓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