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离晏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疲倦,几乎没有一丝气力。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呢?
他努力回忆,却只记得最后一幕。
被褥凌乱不堪,还有许多水渍,甚至整个屋子都没有一块看得下去的落脚之处。
他的脸烧得厉害,匆匆穿好衣裳,经过铜镜时,想起之前那些人说的要注意仪态,于是侧过脑袋去望了一眼。
待铜镜中清晰地出现自己的面容,他呆滞片刻,突然转过身走近看,他摸着自己的脖颈,因为那儿留着淡青色的淤痕。
这是主子留下的印记,这样一回想,他的脸颊瞬间绯红起来。
刚练完功从外面回来的他,见离晏双手落在脖颈间,十分异常地呆站着,甚至没发现他进房间了。
警惕性这么差?怎么当上自己的影卫的?
他缓步离近,在他耳畔吹了一口气:“在看什么?”
“属下…属下看看伤好些了没。属下这就去膳房替主子端早膳过来。”
离晏听到耳边的声音,心中一怔,抬眼向铜镜望去,就见到在自己背后的人。一时间全身僵硬地发直,就像是小学生罚站般。
成功逗到了老婆,他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我以为你穿戴这么整齐,是打算逃跑呢。”
离晏低下头道:“属下不敢。”随着话音便立刻跪下。
“跪什么?不是说了不许跪了,下次再让我看到,我就…”他也蹲下身,凑近离晏耳边说了句荤话,然后伸手掐了掐离晏那冰冷冷没什么表情的脸蛋,说道:“现在陪我去个地方。”
“是。”离晏轻咬了下唇,脑子里则是在思考着这责罚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你不妨猜猜我要去哪?”其实他还是惦记着昨日清晨因为去程家找麻烦而没能和阿晏吃上碧霄居的早膳。
离晏抿了抿唇,“属下愚钝,猜不到主子的意思。”
往常主子这么问,多半便是不好的意思,不过也不排除教主只是又想让他去偷别家养的动物烤来吃,毕竟他家教主是个惯犯了。虽然他有时也很不理解教主的做法,但想来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真是没意思的回答,若是别人说出来,他定然觉得无趣,可阿晏说出来,竟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他作势便松开半搂着离晏的手,站起身径自往外走。
离晏见状急忙跟上去。
借着离晏受伤的理由,他非要让离晏坐在自己怀里,和自己同骑一匹马。
两人到了街上,只见排排商铺鳞次栉比,一片繁荣。
他察觉到离晏暗暗地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想起这人前世和自己一直在谷中,很少出世。
就算是有暗杀任务,也不会耽误片刻在这上面。
反倒因为前世自己借着那夜离晏破了他的功法禁忌之由,让他时常游走于烟花柳巷之地,倒是学了些影卫不该学的东西。
两人走了数十步,停在了一间屋子面前,牌匾写着‘碧霄居’三字。
离晏跟在他身后,进去后,小厮带着他们上二楼雅间。
他靠窗便落座,离晏则在他身后站着,不发一语。
小厮给他们倒上茶水,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嗯,这小厮有些功底,一般人确实看不出来,看来扬香和采佩没有松懈,倒是将产业打理得不错。
他举起茶杯轻啜一口,又放下,忽然说道:“去买根糖葫芦回来,我要你最开始看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