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儿。”等了他一天,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乐乐就被拉走,孔令榆心里有些不爽。
米乐放缓步子等他上来,又两手抱住他胳膊,几乎是架着他往前走,“你知道新选的大队长是谁吗?”
“不知道。”
米乐很少在外面主动这样拉他,孔令榆此刻还挺享受,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王老二!”米乐一副八卦脸,“你知道谁当了守林员吗?”
孔令榆看着他不断开合的小嘴,想入非非,“不知道。”
“大吴小吴!”米乐气愤地压着声音咆哮,把今天在山上的所见所闻都跟他说了一遍,“你不知道,你二爷肯定也不知道,得快点把这事儿告诉他。”
“乐乐,你现在又像个小特务了。”孔令榆皱着眉,一下明白了他话里的重点,便收起玩闹的心,跟他一起快步向孔村长家走去。
谁知刚走进孔家院子,他们便看见地上跪着两个人,米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跪着的正是孔令梧和孔令桦的父亲,孔令榆的两位好堂叔。
“爹,五叔,我求您救救令梧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您孙子啊。”孔村长的二儿子孔祥仪,此刻正为了儿子声泪俱下地恳求着,“我去县里看他了,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已经没个人样儿了,他们逼他认供。”
“他们让你见他了?”孔村长脸若寒霜。
“我托人花了点钱,偷偷让看了一眼,爹,他们想把小张的命和偷猎的事都扣到咱们家,令梧咬死不认,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再不救他出来我怕他挺不了多久。”孔祥仪继续说道。
他这话说得软硬兼施,表面上是放低姿态在恳求,话里却带着不软不硬的威胁:这不是我儿子一个人的事,人家想扣的是孔家,我儿子要是挺不住了咱们一家子谁也跑不了。
孔村长阴着脸冷笑,“你自己养的好儿子,他犯糊涂的时候你不知道管教,这会儿出了事倒是跑来威胁你老子了,拜他所赐,咱们全家都撤职了,别说我们现在出不了小丁村,就是出得去,谁又能把手伸到县里?”
“您不能,不是还有五叔吗?”孔祥仪瑟缩一下,将目光转向楚大夫,“五叔,我知道您跟军分区首长是同学,狗蛋儿出事儿您都管了,不能不管令梧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如今令梧媳妇又要生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就完了。”
“他还知道自己媳妇要生了?狗蛋儿能没事,是因为他本来就无辜,令梧呢?”楚大夫板着脸沉声问。
“他当然也是无辜的,”孔祥仪大声说道:“令梧再糊涂也是咱孔家儿孙,他就是想跟狗蛋儿斗口气,他干不出杀人越货的事儿啊。”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孔村长叹了声气,最后还是问道。
“他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听见父亲问,孔祥仪像是见到一丝曙光,膝行上前几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几天他是去过县里,不过是金波家婆娘约他去的。”
说到这儿,孔祥仪老脸一红,嗫嚅着看了一眼孔村长铁青的脸色,还是咬牙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