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妩听见秋实的话后神色一变,反手便将那岭南沉香刀木盒给合上了,响动轻微却是让秋实瘦弱的身子一颤。
她刚才可是说错了?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引来旁人的妒恨,这话我们最好藏在肚子里。”春意忙接过木盒子后将其盖了个严实,春意长了一张圆脸,看上去憨厚老实,但做事情却是个踏实的,自从今早萧妩点醒了她利害关系后,她也更加明白了奴婢和主子是一荣俱荣!
秋实倒是没有想到这层利害关系,准确地说是她懒得去想,毕竟她也不当一辈子奴才,萧美人被人妒忌与她何干?
可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秋实忙举着岭南沉香刀木盒跪在了萧妩的跟前,求饶道:“求小主开恩,奴婢只是一时嘴快,在此之前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赠的是此物,奴婢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说罢又朝着地上磕了个头。
萧妩端过之前放置在一旁的腊梅清茶,浅酌小口后道:“有些规矩还是得学,今夜你不用伺候本小主梳洗了,去抄几遍谨言慎行这几个字。”
她最不喜欢这般逞口舌之快的奴才了,更何况,昨夜承宠后,只有春意一人送水来,这秋实在她心中已经算出局了,甚至得早些处理妥当。
她这里不留不忠心的人。
秋实没有想到萧妩竟然会不要她伺候梳洗。
她比春意早入宫,按辈分来说,春意得叫她一声姐姐,她也算是这徽音阁的大宫女,可萧美人这般安排,那她该处于什么地位?
秋实眼底闪过几丝不可置信,一时间竟忘了回萧妩的话。
“怎么?”萧妩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言谈间轻快却又带了不可抗拒的威压,“可有不满?”
萧妩的话惊得秋实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她是心中有不满,可谁叫现在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婢呢?
几个头磕下来,秋实的额头竟有些发疼了,就在此时,秋实听得上方传来了女子柔软的声音,“罢了,你先退下吧。”
“是。”秋实也不敢再耽搁了,忙跪拜后退了出去,只是在离开暖阁之时,她的眼底里闪过了一丝怨毒。
春意见秋实离开了,对萧美人的忠心又多了几分。
昨夜她便瞧见秋实躲在被子里哭了。
主子受宠是好事,可秋实这般做明显是有异心,而这徽音阁也不算小,小顺子他们距离自个房间还有些距离……萧美人这都能知晓秋实的不妥,还能暗贬她一番,说明她跟对了主子,这个主子定然是个有前程的!
春意越想越觉得有干劲儿,忙将那岭南沉香木盒子捧在手上道:“小主,这扇子……”
“放在私库中便是。”萧妩看也未曾再看那盒子一眼。
那扇子做工精致,是件不可多得的珍品,但是皇后送这东西来的意思很明确,一来可说是示好,二来也算是警告她不可越矩,就如这扇子,若非皇后赏赐,也到不了她手上,意思是即便皇上再宠爱她,那她也只是嫔妃,永远位居皇后之下。
萧妩虽说想升位份,爬到一个高位上好照料姐姐,但她也不去瞎想皇后之位。
毕竟商户女的身份摆在这里的,况且皇后之位关系前朝,可不是这般容易动的。
后宫与前朝的关系一直都是盘根错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