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去配一些缓解半月之蝇的药。
眼下天气尚未完全回温,因为半月之蝇的缘故,上官浅的身体总是比常人要热上几分。
久而久之,难免会引起怀疑。
因此她还是想自己先抑制一下体内的热气。
这样想来,云为衫发作时的情形比她更加理顺成章。
——毕竟中了半月之蝇的人都有着不同的反应。
云为衫恰好就是会感觉体内发冷。
作为一个女子来说,总有万千理由可以解释身体发冷。
想到这里,上官浅倒是对宋夕颜有点好奇。
从进入宫门到现在,她和云为衫两个人联手合作,这几个月都是一起拿到的解药。
可是她们竟然没人知道,宋夕颜是怎样拿到解药的。
而且也不清楚宋夕颜体内的半月之蝇发作起来怎么样。
相比她们的底牌逐渐暴露,似乎没有人可以真正看透宋夕颜这个人。
上官浅脑海里的念头一动,想到了什么,隐隐有些期待地问宋夕颜。
“不知道阿颜妹妹对那个东西了解多少?”
“什么东西?”宋夕颜问道。
瞥见她脸上不变的神色,上官浅克制住自己的音量。
“无量流火。”
宋夕颜:“…………”
她的身影停顿,片刻后索性转过头来,面向上官浅。
“怎么,上官姐姐想听到什么答案?”
她好整以暇。
“原来这才是姐姐喊我出来的真正目的?”
宋夕颜一副明白了的神情。
没等上官浅说出些什么解释,宋夕颜继续道。
“了解得不多,不用我提醒,姐姐也知道这属于宫门的最高机密吧。”
宋夕颜不明白上官浅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要知道,虽然两个人身份相同,都是隶属于无锋的刺客。
可是这并不代表两个人的立场相同。
不说别的,就说她们现在一个人在角宫,一个人在徵宫。
做事方式和思路都是不一样的。
上官浅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可不会考虑任何人的生死平安,或许还会顺带考虑一下宫尚角的。
就这还要看她是否有心。
而宋夕颜自然是事事都要首先保证宫远徵的安危,其他人都要往后排。
再加上,两个人的任务并不相同,之前也没有提过要一起结盟的话,因为宋夕颜知道,不管是她还是上官浅,对这种合作关系都是极其不信任的。
考虑到方方面面,在没有弄清上官浅的真实意图前,宋夕颜是不会对她透露什么的。
上官浅不是愚钝之人,宋夕颜既然这么说,就说明她的确知道点什么。
现在她对自己不信任,不想透露过多,上官浅理解。
她势必会向宋夕颜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就在两个人僵持间,一个恰好经过的婢女不小心撞了上官浅一下。
因为她现在只想着怎么和宋夕颜做好这笔交易,一时间竟然没有意识到那个婢女的异常之处。
直到半月后的今天,宫尚角拿着那块在她经过的小路上找到的玉佩。
上官浅才恍若回神,脑中突然把所有的线索联系在一起。
她当然明白自己从很久之前就被算计了。
早在半月之前,就有神秘人指使宫人来复拓她的玉佩,为的就是在如今的这场命案中栽赃她吗?
当真如此草灰蛇线,伏脉千里?
她收起所有心思,没忘记自己还要过宫尚角这关。
上官浅抬头,直视着他。
“这就是那天发生的一切,角公子。”
神情坦荡,让人看不出差错来。
宫尚角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所有的事情他都听明白了。
至于这其中捣鬼的到底是另有其人,还是上官浅在自导自演,等他派人去查探一下就会水落石出。
想起什么,宫尚角突然问道。
“所以,你当时去药房是配什么药。”
上官浅:“?”
话题怎么跳跃得这么快,不问她玉佩和命案的事情了吗??!
虽然心头疑惑,上官浅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她福身,道:“不过是一些祛火的汤药,浅浅的身体自幼就容易燥热,所以家中常备着自制的汤药,现在在宫门待了这么久,汤药已经用完了,只能再去熬制。”
宫尚角若有所思。
上官浅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没想到他说出来的却是。
“下次去药房,可以找我要令牌。”
上官浅:“…是,角公子。”
她抬眸,鬓边的发丝微微落下,更显风情,对着宫尚角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