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落地窗,或许是室内开了冷气的缘故,月光投射进来时,透着淡淡的冷意,江荔盛怒之下,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她将手中的钥匙直接往地上砸,咚地一声闷响。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久久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泪水不禁盈眶而出,砸在枕面上。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终于入了眠,但这连续几天的噩梦,仍是闯入。
但今晚不同的是,她梦见了苏怀清,梦见他已经回国,回到了她的身边。
“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对不起!”
江荔感受着苏怀清将她抱在怀里,这话说完之后,她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再使劲儿闭了闭眼之后,她在苏怀清的身后看见了那个人,此时正被警察押进警车,他双手被手铐箍着,但他却转过头来,一直看着江荔,那双眼睛布满红血丝,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冰冷而可怖,好像要将她穿透……
她在睡梦中,被惊得满头大汗,直打哆嗦,只一个劲儿抱着苏怀清,寻求一丝安全感。
她所不知道的是,苏怀清也做了一个噩梦,从睡梦中惊醒。
父亲苏鹤一直没有消息,警方也一时半会儿没查出什么来,他开着车连夜找人,最后还是梁聪把他劝了回去,说是那群人目的不纯,他一个人去找也不是办法,毕竟在异国他乡,到底还是不安全。
“小清,你妈走得早,我又忙于工作,实在没有当好父亲这个角色。”
在梦中,他看见了父亲的身影,他脸色憔悴,眼神有些恍惚,满是疲惫。
苏怀清还没有看清,画面一转,就是小时候母亲刚走那会儿,苏鹤带着他去祭拜……
他从小到大,对父亲苏鹤的态度都是崇拜和敬重,他以前知道的,就是父亲是众人口中的成功企业家,管理着上千号人的大公司。
但是,自从他有了江荔,那位德高望重,儒雅温良的父亲,好像就换了一个人,赵氏厂房的事情,江荔的记者朋友遇害一事,甚至是有意拆散他和江荔,这一切,都不像是以前那个和蔼亲切的父亲能做出来的事。
可如今,就算他再恨,对他再不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绑架,心里的这股怒火也还是转为担忧,害怕,和恐惧。
被惊醒的苏怀清猛然坐起来,大汗淋漓。
在担忧父亲安危的同时,他又怀着对江荔的歉疚,心像是被撕裂般地疼痛。
事情出了之后,俞楚音没有在F国久留,昨晚跟苏怀清分道扬镳之后,就直接赶往机场,飞回了国。
既然这苏怀清靠不住,她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势必要将姐妹江荔救出来,付出哪怕任何代价。
江荔性子温吞,性格也内向,与她不同。俞楚音从认识她到现在已经有七年,江荔是怎样待她的她都记在心里,之前一起在出版社入职,刚去那会儿算是举步维艰,因为她性子急,惹了不少同事,都是江荔去替她摆平,处理人际关系,随着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了之后,也知道了该怎样处理。
但是之前拿花瓶砸霍资昭的事情,让她反思了自己做事的鲁莽,不仅没有让警察关注到这件事,反而让江荔替她受过,更是被霍资昭死死地困在他那里。
对此,她需要想一个可行且保险的办法,让江荔彻底解脱出来。
翌日。
苏鹤在国外遇害的消息传到国内,在黔州市业界掀起不小的舆论风波。
即便是江荔,也知晓了这件事。
最近,霍资昭的头上的伤已经明显在开始恢复,可以不用每天挂盐水和打针。
因为一直为了封锁消息,霍资昭养病期间,不曾出过门,医生也说这样不利于病情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