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算我瞎了眼,信任了你们这些人。丫头,你在凝望黑夜时,黑夜也在凝望着你!由佛入魔易,由魔成佛难!你再也回不去了,得到过,就再也无法接受失去了!我败了,我认,你自己,好自为之!”老头儿的脸色由红变紫,就像是要窒息一般。
我拍拍卫栩的肩膀,想走出他的怀抱,可他却不肯。
“别怕,我就是想看看他。”我轻声说。
他依旧拉着我的手不放,我索性就牵着他,一步步走近老头儿。
这个我应该叫爷爷的人,全身都在颤抖,只有眼神,还在直直地盯着我。
他的手突然不受控制般握住轮椅把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破坏了轮椅的平衡,而他整个人就这样从轮椅跌在地上。
我松开卫栩的手,蹲下身,冷冷地看着他在我的脚前抽搐着。
没有人动,没有人想去拉起他,或者说,没有人敢去拉起他。
过了几分钟,我呼出口气。
“送他去医院吧。”我终究没有他那么狠的心。
黄舸叫来两个保镖,将老头儿抬出了宴会厅。
“把大家安全送回去吧。”老爸交代黄舸。
我起身,不顾卫栩的紧跟,走进宴会厅角落的卫生间,将门反锁上。
眼泪再也无法忍耐地涌出来,我的情绪彻底失控,尖叫着,嘶吼着,趴在地上不住地大声哭泣。
我的人生,经历过很多苦难,也得到过很多温暖和爱,可终究,过得太辛苦了。
被爱后,被背叛,被丢弃,被推开。
我活下来了,却活得好疼。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已经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情绪平稳下来,掏出外套口袋里的粉盒补了下妆,吸了半根烟,摇摇晃晃推门出来。
门外,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我低头惨然一笑。
面前的卫栩没有动作,他在等我。
“爸,我想回家。”我说。
“走,回家。”老爸哑着嗓子,向我走来,一把搂住我,护着我走出去。
身后远叔和卫栩紧紧跟上,黄舸和马家卿带着保镖们将我们围在里面。
没有人再跟上来,大家只是目送我离开。
商务车上,我被老爸搂在怀里坐在最后一排,我的另一侧坐着拉着我手的卫栩。
副驾的黄舸时不时在后视镜里看我们。
马家卿和远叔在中间的座位上,身子却扭着看我。
“爸,他……”我声音依旧沙哑。
“送去医院的路上陷入昏迷了,现在应该在手术吧。”老爸没等我问完,就回答了。
“爸,我错了吗?”虽然很解气,但毕竟他是我的爷爷,我爸的父亲。
“你没错,你从来都没错!别想太多,别被他的话陷进去了,你一切都是为了大家,为了画儿,为了卫栩,你不会错的!”老爸紧了紧怀抱,我能感受到他的心疼。
牵着我的手也紧了紧,那手的温度是我熟悉的安心。
到了楼下,车上众人各自散去,只有老爸和卫栩陪着我。
回到老爸家里,大婶跑过来,满脸泪水地抱住我。
“我就知道你会安全回来的!”
“大婶,我想吃红枣银耳粥。”我笑着,泪却流了下来。
“有!我提前做好了,我去给你热。”
吃了一碗热热的粥,我在大婶的安排下洗漱后,换了套白色带小粉花的新睡衣,被安顿在客房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