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就是讨厌,我在这儿,你三哥自然还在县里镇守,虽然说现在的县里也没多少军士。”李忠打趣着苏慕,“看你长得更高、肤色更黝黑了,现在有羊汤喝么?”
“我现在可是天天烤全羊!”苏慕笑嘻嘻地回应。
“你就吹吧,凭你这身板,还烤全羊?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也是个将军了,我都不敢再喊你慕哥儿了。”李忠半开玩笑地摇头说道。
“没事啊三哥,我就是你小兄弟,这变不了。”苏慕说的认真,不过李忠终究是跟着曹杰出征过的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知道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能做的事情终究有限。
“行了,你就别跟我这儿客气了。”李忠笑着拍了拍苏慕的肩膀,“不过说真的,你这将军做得有模有样的,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强多了。”
苏慕摇了摇头:“三哥过奖了,没有你们这些前辈的支持,我哪能有今天?对了,刚刚在府里听刘县丞说最近边境不太平静,渔阳那边情况怎么样?”
李忠脸色一正:“是啊,有些风声,不过别担心了,据说匈奴那边有些动静。渔阳县虽然人不多,但都是精锐,曹杰将军亲自坐镇北边三州,没问题的。”
两人就这样聊着天,一起走出了郡守府。
苏慕心里虽然记挂着徐无县的事务,但此刻却感到一阵难得的轻松。旧友的相见,总是能在紧张的军旅生活中带来一些温馨和欣慰。
苏慕和李忠两个人,一个现在是将军,一个是曾经带苏慕上到军伍这条路的人,两个男人之间的沟通无论聊什么,都需要酒。“哥哥,咱们既然都来到了蓟县,不喝点都对不起来这里。”苏慕说道。
“是!必须喝!”李忠听到喝酒,那可是相当的开心。
两人找了一家蓟县的小酒馆,虽然不大,但是蓟县唯一的一家,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
苏慕拿起酒杯,看着李忠说:“哥哥,你还记得当年我参军的时候吗?”
李忠笑了笑,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些稚嫩的小伙子,没想到现在都成了将军。”
苏慕感慨地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我自己都感觉跟做梦似的。”
李忠举起酒杯,与苏慕碰了一下,说:“慕哥儿,你做什么梦啊,你是兴奋劲儿过后的疲惫吧?”
听着李忠的话,苏慕叹了口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啊!”苏慕感慨着说道。
“行了,行了,别学那臭毛病,喝酒就是喝酒,痛快了再说。”李忠说完,两个人再次碰杯。
俩人喝酒聊天,回忆起过去的岁月,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其实就是一种共情,两个人的聊天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随着酒精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些过去的事情,可能是彼此的糗事,也可能是当初没有问出口的疑虑,李忠与苏慕聊天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慕哥,明天范达和关武都会来找你。”李忠目光清澈地望着苏慕。
“他们一个属于范阳,一个来自广阳,我目前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苏慕没有被几杯米酒弄得头脑昏沉,反而疑惑地反问道。
“兄弟,他们找你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想让家人在衙门里谋个好差事了。”李忠解释道。
“好差事?找我?”苏慕对李忠的话感到难以置信,他们俩在自己的县里都是都尉身份。虽然曹魏继承了东汉的官位,但对官职的改变并不大,特别是在曹丕晚期到曹睿时期,为了应对边境形势的变化,对都尉职位进行了调整,边郡常设有都尉,而内地大多数地区不再设置。
“能当上兵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要什么?”李忠以为苏慕还在装糊涂,毕竟现在苏慕的身份不同了,有些话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说出口。
“李大哥,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别再让那个比我年轻不多的侄子种地了,让他来我这里,做我的亲卫,好处留给自己人嘛!”苏慕的话让李忠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苏慕还是那个苏慕,是自己多心了。不过,苏慕还是显得有些木讷,这种直白的话李忠自己是说不出口的。
“那就当个骑兵好了,冲在最前面!”李忠提议道。
“嘿嘿,哥哥,你以前教我的话怎么说来着?到了我手下就得听我的!”苏慕开玩笑地说。
随着夜色渐深,酒馆里的客人也逐渐散去。苏慕和李忠站起身准备离开,两人都没怎么喝酒,毕竟酒劲不大,量也少。
“哥哥,明天见!”苏慕说道。“好的,兄弟,明天见!”李忠回应后挥了挥手,两人各自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第二天清晨,苏慕提前抵达郡守府。两世为人的苏慕,他深知有些事务需在日光下处理,而有些则必须隐藏于暗处。他刚坐下来一会儿,关武和范达也早早地来到了大堂。
“兄弟,你现在是将军了,还这么早到!”范达开口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苏慕平易近人的作风的敬佩。
苏慕轻笑着回应:“嗨,范大哥,我们之间还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我这个平寇的将军,也算得上真正的将军吗?哪个将军麾下不是万八千人?我这边满打满算也就三千多。”说着,三人落座,仆役为他们倒上了热气腾腾的水。
范达和关武相互对视一眼,关武开口:“兄弟,就像我们从前在北关外大营一起戍边时那样,你那时还是斥候队长,我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这几年下来,你果然统领了一军。现在的局面你也清楚,渔阳、广阳、范阳、涿州这些地方的县兵都不复存在了。我们今后的日子,可都得仰仗你了。”关武说话间留意着苏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