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己不答应,他能哭出声来。
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
闻昱紧紧的抓着这个人,鼻尖泛酸,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好半晌才颤抖着开口,“钟离粟,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真的好想你。”
闻昱一声声不断重复着“我想你”。
似是控诉,一下一下,生生刺在钟离粟心上。
原本钟离粟就珍重的恨不得把闻昱捧在手心里。
见闻昱如此,更是愧疚至极。
感受着怀里的人细细的颤抖,钟离粟心口泛酸。
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不哭了。”
闻昱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是真的。
会不会睁开眼睛,窗外依旧是凄风苦雨,诺大的长明宫里仍旧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
有时候他需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确认,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他一次次给自己编织好了美梦。
钟离粟就陪在自己身边,吃着甜点看自己批折子。
可是陪自己是假的,吃甜点也是假的。
这样的钟离粟不能碰。
一碰就消失。
这次,这次还在。
钟离粟接住了他。
他很想紧紧的抓着钟离粟,可又怕自己抓的太用力,这个人会碎掉。
他也不敢放开,放开怕这个人又消失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领口滑入钟离粟的颈中,又痒又麻。
“我先去把铠甲换下来行不行?”
钟离粟温言软语的商量着。
他身上太凉了,闻昱本就病着,别又让人受了寒。
“要不你陪我一起?”
闻昱这才将人放开。
只是紧紧的握着钟离粟的手不曾放开。
外面下着雨,钟离粟赶路急。
身上该是湿透了。
钟离粟怕冷。
这会儿双手冰凉。
闻昱将人牵进内殿。
没有别的衣服给钟离粟换,只有闻昱自己的。
钟离粟看着闻昱的龙袍没有出声。
今天他敢把龙袍套在身上,明天上书的折子就能把他拍死。
他回朝回的蹊跷。
死了两年的人,即使闻元澈瞒的再好,也还是会有风声。
悠悠众口等着他去堵,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
这时候他可不想没事找事。
“算了,让他们去青玄阁取吧,那里应该还留着我的衣物。”
钟离粟唤人传了晚膳,另外让人给他把衣物送到长明宫来。
闻昱就站在旁边,给他擦头发。
“祖宗,你歇会儿吧,好不好?”
钟离粟很想把闻昱按回榻上。
闻昱怎么看怎么像重症病号。
他有手有脚,用得着让一个病号照顾吗?
闻昱眼中暗了一瞬,然后乖巧的等在一旁。
看着钟离粟将自己的头发擦干,然后草草的拿发带束起。
只是这样的小事,也看得闻昱眼眶发热,心潮澎湃。
这样的钟离粟,他想了两年。
在日复一日的回忆中,钟离粟的样子在闻昱的脑海中愈发的清晰。
他生气时候咬牙蹙眉,眼神发冷的样子。
他喜悦时候勾起嘴角,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情动的时候,眼尾泛红,眼神迷离的样子。
全部都能分毫不差的回忆起来。
越回忆越想念钟离粟的好。
越回忆越觉得这么好的人是自己不配。
可他没机会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