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生入死(2 / 2)极侠之道首页

“是射死了一个,但是那人胸口本就有伤,如今又中了乐公子一箭,当场气绝。可是另外两人趁此机会从边路逃跑了。而且其中一个人的武功十分厉害,掌风之中带有风雷之动,往来呼啸好似青牛出水,虎兕奔袭,我们已经有百多个兄弟被那小子打伤了,如若再无增援,恐怕被他逃到西边去了!”

栾黡一听此人的回报,大惊失色,自己摆布了半夜的围山阵势,这一下子就被对方给突破了,而且从身手来看,那两个死了的无非就是一些小角色罢了,真正武功高强的竟然是突围的这二人。栾黡一拍大腿:“快备马朝西边增援!”

栾玉听闻小军校的来报,一直悬着的这颗心扑通放了下来,甚至禁不住冷冷笑了一声:“父亲,带着我去吧,或许还能劝说李小和几句!”

栾黡如今焦头烂额,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然被人偷跑出来,不说颜面了,如此天赐良机擒拿郢君的好时候,如若错过了,可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到时候面对晋侯和群臣,只能自刎谢罪!

栾黡顾不得栾玉,大喝一声:“东边所有军兵,也都来西面增援!”拉起备好的战马,翻身而上,扬鞭飞驰,连战车都不用,直奔西边战阵而来。

却说李小和与郢君,牺牲了两个贴身小军校,终于在水泄不通的箭矢阵仗之中觅得脱身良机。如今生死危机的情势之下,李小和哪里还顾及什么江湖道义,只把一身功力,百变招式尽数使出,打得来袭的一干晋军落花流水。他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好似沧海横流,那几招真气无非江湖小浪,就已经令人难以招架。栾乐虽然箭法神妙,终归是被人调离了李小和身边,如今想要回身追赶,却发现这李小和内力强横,脚程极快,而且耐力不俗,背负着郢君一路朝着西南便黄河渡口而去。栾乐这边车马扬尘,大军飞驰,竟然都赶不上这么个一双血肉之躯的速度。

郢君虽然体内真气紊乱,几乎武功全失,但是神识尚自清晰。他趴在李小和背后,低声说了一句:“小和,前面渡口我早已安排下瓯夷道的众位兄弟把守,卯时之前若能到得岸边,便可以逃脱升天了!”

李小和此时也是目的明确,只一口气奔着南边跑去,这时候从山上冲锋下来,摆脱了一众追兵,眼前也是豁然开朗,一马平川几乎可以远远望见黄河在月色之下泛出的光亮。

如今虽然百般患难,千般算计,但是终究是逃脱出了这晋军的重重围困,或者说是栾氏兵将的重重围堵。眼前开阔一片,很难再有伏兵,李小和松了口气,放开的脚步更加快了。

寅时方中,李小和已经将身后的追兵甩开,虽然能听到身后晋军无数兵马的呼啸,但是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这时候李小和背着郢君接连两个纵跃,跳到了黄河岸边,却忽然心头一冷,沉声道:“前辈,此处并无半片船只!”

郢君自然久经江湖,沉得住气。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极为精巧的玉质小配饰交给李小和,贴着李小和耳边低声道:“先到河边去,用这个东西就能唤来接应!”

李小和瞧这小玉饰,上面七窍八孔,格外精致,显然是用嘴吹奏的一种独特乐器,李小和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他来到河沿之上,将那小玉饰含在口中,真气自丹田涌出,努力吹奏。忽然口中泛起一阵阵呜呜咽咽好似哭喊的声音,这声音格外的沉闷哽塞,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好似将死之人的挣扎一般。

随着这声音的泛滥,黄河之上粼粼波光似乎也受到了感应,渐渐的涌起了层层江浪,李小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之物,竟然凭借着音律就可以呼风唤雨,这河神似乎都听到了这来自冥府的召唤。然而李小和一个眼花,再眨眼之时,就发现一叶小舟在江浪之中随着河水起伏漂泊,猛然冲向自己这边,就好似从河底的洞府之中飞出的一般。

李小和大喜道:“前辈,有了,有了!救兵来了!”

郢君心中也知道这是瓯夷道的接应兄弟来了,淡淡的点了点头,言道:“可以了!”

眼见那小舟靠岸,李小和眼目清明,月光之下瞧得清楚,当先一人正是程桐手下那名精干的女舵主。那女子见到李小和背负着郢君,将双手一抱拳,行礼道:“水鱼姬前来接应郢君,请郢君上船。”

李小和心中大喜,被晋军追杀了大半夜,好不容易逃脱出天罗地网,如今急切脱身,好让郢君得以安顿。他毫不犹豫,双脚一拍凌空打了个翻滚,但听得郢君在耳畔道了一句:“且慢!”

然而此时人在空中,不能停止,虽然听到了郢君的吩咐,却全然不能再后退,只好双脚凝力,沉落在小舟之上。这一个迟快之间不过是瞬目流星,待得李小和刚刚触及船舷尚未站稳,只觉得脚下小舟猛力摇晃,突然间四分五裂哪里还有落脚之处。

那水鱼姬瞧准了时机朝着李小和前胸就是一掌,李小和此时脚下无根,顾不得许多,只好出掌想赢,对拍一掌,口中大喝道:“你不是程桐兄弟的舵主吗,怎么起歹心害我们!”

那李小和的喝问全然都是徒劳,脚下小舟片片碎裂,四散着随河水而去,李小和幸亏反应机密,在沉没之前双脚角力拍打而起,朝着岸边再次跳脱上去。

然而身在空中之时,只听身后郢君一声闷哼:“前辈,你怎么了?”

“看来瓯夷道已经叛我郢教,我中了他们的暗器!”郢君此时有气无力,内外伤加剧,竟然如同一个濒死之人。

李小和大惊失色,负着郢君在黄河北岸不知所措,身后便是追兵到来,而身前遭受了瓯夷道埋伏,却又没有渡河的船只,两个人兀立在月轮之下,苍茫银辉之中,没有丝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