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飞被人从前胸踢倒,直飞出老远,手中重剑尽数折断。李小和感受到这人功力不俗,是个行家里手。待得他站稳身形,落在陆钦飞身侧,方看清楚那人一身蛮夷打扮,大斗笠毡帽罩头,看不清楚面容,上半身刺花盘龙,空白处还点缀着五毒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荆楚一带的用毒高手,说不好就是与曾经孤竹冰峰上洛哈托是一伙的!
那五个武都剑门的弟子心中不乏胆怯之情,虽然这人与陆钦飞对立,却终究不知道他的来头,说不好什么时候暴怒而起,对自己无人下手。所以几个人怯生生偷眼去瞧这高手,那高手倒是不爱吭声,望着陆钦飞,轻蔑了一句:“平阳门的大弟子,也不过如此!”
陆钦飞虽然重剑被折断,重剑的残片飞回打中自己胸口,内息不平,但毕竟修为不浅,这些小伤还是可以忍耐得下。他故作镇定,坐在地上反讽道:“那又如何?对付我这个不过如此的小子你竟然还要偷袭,说明你更加的不过如此了!”
这一句却引得那边五个武都剑门的弟子一阵好笑,刚刚一直跟陆钦飞置气,几个人被陆钦飞抬杠抬得满脸通红,又打不过对方。如今这陆钦飞不再为难自己,反而去以这毒舌攻击旁人,他们五个乐得看着热闹,嬉笑非常!
那高手听到身后五个人的暗暗嘲笑,猛地回头冷艳盯住五个弟子,目光格外凶狠冷厉,似乎举手之间便要杀人!那五个人不仅吓得一哆嗦,连连后退了两三步。陆钦飞虽然江湖老成,却也料不准这高手来路心思,如今他怒目回头,显然也把陆钦飞吓了一跳,。那五个人虽然偷袭自己,但毕竟心无恶念,只不过江湖见识浅薄,受人利用罢了。如今却不得不救他们一救,当即插嘴道:“兀那汉子,你是说不过爷爷了,却又去寻些没用的家伙出气吗?管他们什么事!”
陆钦飞想着将对方的怒气先拉到自己身上,在寻脱身之计,引开对方便是。却不料这一句奚落那人并未生气,反倒是冷冷一笑,言道:“不错,果然是一群没用的家伙。没想到秦中剑剑法盖世,英雄了得,却收了你们这五个没用的弟子,究竟是秦国自穆公死后再无贤才还是说秦中剑有这口偏好,最爱提携一些愚钝鲁莽之人!”
那五个人听闻有人如此侮辱自己,也按捺不住。毕竟西北秦地之人,自古尚武剽悍,你若好说,我便好说,你若冒犯,我便拼死。这五个人虽然武功一般,却受不得人如此讥讽,为首的一个上前两步,下巴向前一点,略带傲气,问道:“敢问阁下是和来路,今日却是要与我武都剑门结梁子吗?”
陆钦飞心中骂了一句“蠢材”,就是怕尔等自不量力以卵击石,好不容易把那高手话头拉了过来,你们就顾着逃命好了,却不料还反而自己送上门了。这陆钦飞心中百般无奈。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高手也不生气,只把大斗笠一摘,露出本来面容,轻蔑一笑,冷声言道:“五个蠢货,本座给尔等传讯安排,吩咐尔等在此埋伏平阳门弟子,你们如今竟然连我都认识不出,还说自己不是废物吗?”
那五个人一见到这高手摘下遮面斗笠,露出本来面容,心中俱皆咯噔一惊:“原来是你,你给我们传讯说此地有线索的!”
“不错,就是你叫我们在这里埋伏的!”
几个人七嘴八舌,瞬间就认出了这个高手的来路。而那陆钦飞也不无惊骇,他贵为平阳门大弟子,对江湖事自然知晓不少,眼见的眼前这个高手,他心中了然对方来历。不禁叹了一句:“洛羽!你这个巫南教的恶徒怎地跑到秦晋来作恶!”
那五个武都剑门的弟子听闻陆钦飞所言,个个惊愕满面,大叫道:“不对不对,这人是平阳门的刘长松前辈!”
“就是就是,他是平阳门世外前辈,早已不闻门派中事务,如今听说江湖上许多门派弟子被平阳门招式所伤,故而才重出江湖进行调查,最后的知是本门不肖弟子陆钦飞所为!”又一个弟子接口言道。
那为首的师兄也正色严肃的说道:“正是如此。故而我等才来伏击平阳门大师兄。从今日所见来看,这陆钦飞的确武功了得,却又恶语伤人,品行不端。与老前辈描述并无二致,若是说他伤人,想必不会有假!”那五个弟子你来我往说得热闹非凡,格外起劲儿。就连陆钦飞本人都被他们的言辞说得差点相信了。
李小和从旁观瞧,心中老大的好笑,当初在孤竹冰峰之上,无数高手过招,其中秦掌门受到门下叛徒围攻,不得不忍痛斩杀了秦岳然。原来他门下许多弟子,竟然如此糊涂,难怪会被几个煽风点火的叛徒直接带偏。想这被称作洛羽的高手,浑身上下的刺青如此明晰,分明是郢南的用毒教派,怎么可能是平阳门隐退前辈。更兼这洛羽二字李小和向来有所耳闻,虽然听程桐说道他曾经在长江之滨被郢君打断双臂,如今却也痊愈得如此神速,想必功力不俗。这巫南教的恶名,看来是坐实了,只是不知道这洛羽要如何对待陆钦飞,陆钦飞若是不敌他的毒功,自己定当从中协助些个。
此时那洛羽听闻五个武都剑门弟子的言谈,简直也是忍俊不禁,差点仰倒。大声称赞道:“好孩儿,好孩儿,如此明晓事理,看来师门所授,绝非虚妄!”
五个人眼看着这洛羽面色阴晴不定,似有狂喜又隐隐暗伏杀气,这让五个人心中又略略发毛,那大师兄颤声问道:“刘前辈,眼下如何发落这平阳弟子陆钦飞?”
“陆钦飞是平阳门大弟子,自然是交由我这个平阳门的长辈带走了!”洛羽得意洋洋,言辞之中毫无避忌,说得格外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