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常晴手里的东西放在后备箱,又拉开了车门,请他们入座。
“这是我分内的事儿,这是许总特意交代过的。
这车是他平时的专座。
他这几天要接待市里的领导,要陪同参观市里的基建项目,人抽不开身,不然都亲自送你们去了。”老陈道。
他这样一解释,天亮的心情好多了。
原生家庭缺爱的孩子,终其一生都在为爱索求,哪怕他已然成年。
他是很在意他的。
老陈口中的许总就是常晴曾经的男友,天亮的生父许嘉亿。
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宜城龙头企业乘胜集团的董事长。
如今产业涉足房地产、酒业、茶业等,城里百分之八十的楼盘都是他开发修建的,是市里的名人。
但天亮对这个生父却知之甚少,很多关于他的事都是从镇上的大爷大妈那听来的,并不具体,甚至有些不实的谣传。
唯一具体的是他知道他有一个父亲已经再婚,很有钱。
好强的母亲极少在他面前提起这个爸爸,他问起的时候,她都会赌气地回一句:死了。
那天是他第一次感知到这个父亲。
天亮开始饶有兴趣地感受沿途的声音。
这声音有车速带来的风的声音,有行驶中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车中途停到加油站休息时,他又去听过路人的说话声,甚至听他们吵架。
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
他兴奋、高兴、愉悦,对一切的周边有着新鲜和好奇。
车离蜀地华西医院越来越近,终于到了。
在老陈的带领下,李天亮挂了一个主任医师苏医生的号,办了入院,很快地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
这得益于陈嘉亿的人脉关照。
在平时,如果运气不佳,能在华西医院排上号,也得等上一个月左右。
天亮入院后,老陈就打算离开。
“常姐,我就住在医院旁边的锦江宾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电话联系我。
许总这几天很忙,不过天亮手术那天,他一定会来的。”老陈说道。
常晴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这个男友来不来都是不顶要的,能让天亮看见就行。这个男人在抛弃她母子那天,就已经在心里死了。
“谢谢陈哥,这样为我们跑前跑后,开了一天的车了,你赶早去休息吧!”常晴道。
“这才开几个小时呢,不累。”老陈道。
“我这忙孩子的事儿,我忘了,陈哥你等一下。”常情道。
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包中华烟塞到这个司机手里。
老陈哪敢收,老板派的活是自己必须做的,额外收受贿赂,这怎么行?
“常姐,你干啥啊, 这是分内的事儿。”老陈道。
不论是分内的事是分内的事,人情世故的打理,还是需要的。
常晴是懂这理儿的。
“常姐,这可使不得!”老陈继续拒绝道。
“使得!”常晴坚持把烟放在了老陈的上衣口袋里。
两人推拉了半天,还是常晴占了上风。
老陈只有收了那烟。
老陈走后,李天亮责问起常晴来。
“妈妈,这都是那人欠我们的,你怎么还讨好他司机!”
李天亮很不解。
“孩子,你不懂!”常晴笑道。
“我有什么不懂的!”李天亮道。
在李天亮的世界,万事都是非黑即白的,从没有灰色,他确实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的。
“孩子,要马儿跑一边要用鞭子,一边要多喂草。
他是乘胜集团的专职司机,公司给他发工资,这钱就是鞭子。干不好就扣钱。
马儿多喂点草会跑得快些,我给他烟,多给点好处,做事要勤快些。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嘛!
我们这到省城,两眼一抹黑的, 总少不了他的照顾!”常晴道。
“知道了,妈妈!”李天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