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药了吗?”她低声询问道。
沈嘉木将干净的衬衫披上,一边扣着扣子转身。
“回去等您帮我上。”
颜漫神色一僵,“什……什么?”
“跟我下山。”
“阿木?”
“昨晚法明大师跟我说:该释怀的时候就得释怀!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释怀了?”
听他这么一说,颜漫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儿子已经原谅了自己。
“阿木,我在这……”
“如果您对我还抱有一丝歉疚,那就请您跟我下山,去医院。”
“法明大师都告诉你了?”
颜漫定了定神,努力调整好情绪后又接着道:“谢谢你阿木,我很开心能够听到你对我说这些。
“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至于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只有终老于此才是我的结局!
“至于下山……”
“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沈嘉木大声打断她。
几乎咆哮出来的声音传到后院乔汐的耳朵,她闻声连忙跑回了客厅。
“沈嘉木你吼什么吼?”
男人没有理睬她,而是放低了声音继续冲颜漫道:“对你来说够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对我来说够不够?
“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母子之情?”
颜漫正张口要回应,又立马被抬手打断。
“你不要说那么多,只要告诉我你跟不跟我下山?要不要以母亲的身份参加我和小汐的婚礼?”
乔汐一听他是劝颜漫下山,连忙在旁边点头附和。
但很快又猛地回神,满脸惊讶地转头看向男人。
“婚礼?”
沈嘉木还是没理睬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轮椅上的女人身上。
“请你回答我,跟不跟我下山?”
男人近乎逼问的态度让颜漫愈发为难。
其实对她来说,到这个时候下不下山已经不重要。
她所求的不仅仅是儿子的原谅,她要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当初上句苍山就是为了赎自己的罪,也早就发过誓要终老于此。
可惜这些沈嘉木并不知道。
看着颜漫的犹豫和为难,不知情的乔汐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阿姨,很多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日子还是要向前看的。”
“……”
“阿姨您说句话呀!”
乔汐没有等来颜漫的回应,头顶却落下男人略带质问的声音——
“沈太太,你叫她什么?”
乔汐抬了抬眸,立刻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想认妈,自己却叫不出口。
这是想让她给搭台阶下。
偏不!
“老公,你叫她什么我就跟你叫啊……”